苏黎有些无语,什么叫夫人也在,这本来就是她的房间好吧?
她推了推那紧紧箍着她身子的男人,无果,只得困难地翻手,手指骨儿顶着他坚硬的胸口,摸索着给自己扣起扣子来。
“别动。”风厉一下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男人而言,无异于挑逗么?
苏黎睨了他一眼,咕哝道:“那我衣服总得穿好吧?”
何副官也不敢去多想里面嘀嘀咕咕地在做什么,但他有重要的情报要报告,不能耽误,只能是厚着脸皮,大声地咳了一记。
“少帅,死因查过了,没有中毒。是被活生生地给……杀了的。”
风厉眼神闪了闪,转身就走。
苏黎忙捞过窗塌上的斗篷,跑着跟了上去。
地牢面前,一片狼藉。
凝固的血液喷得满地都是,墙上,树上,以及地牢半开的青铜大门上。冬日寒冷的空气,冻住了血腥味,但却冻不住眼前的一幕。
数具无头尸已经被搬到一边。几名士兵,提着灯,来来回回地搜寻着凶手的蛛丝马迹。他们不时地会从某个阴暗角落里,找到一个昔日同僚的脑袋,眼含热泪地捡起来,放到那几具已经冰冷的身体旁边。
胡仵作正在忙碌地验着尸体,虽然已经排除了毒杀的可能,但是死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都依靠着他检验出来的结果。
听到脚步声,他从尸体身上抬起了头来,见来的正是少帅,他站起来,迎了上去。
“少帅,看这伤口,是被利器所伤。该利器十分锋利,一下便能割掉一个人的脑袋。”他回去,搬了其中的一个头过来,指着平整的创口,“你看,切面整齐,所以我推断,这利器必然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刀面较阔,一刀下去才能平整如一。”
“而且凶手的力气十分大。”他指着被对半切断的一节颈椎骨,“切口不是骨与骨之间的关节,而是骨头中间。人骨坚硬如铁,以一般人的力气是无法一下切断的。”
他用手腕顶了顶,鼻子上快滑下来的小圆眼镜:“所以我推断,凶手必是一个屠夫,凶器则是他随身携带的剁骨刀。”
他说完结论后,才看向风厉身后的何副官,一脸的不爽。
这家伙叫他来的时候,还说很有可能是中毒死的,让他先验有没有毒。结果他刚拿银针验了几处,说了句不是中毒,这家伙就跑着去找少帅告诉结论了,他拦都拦不住,真是太草率了。
还好他动作快,已经有一个初步的结论推断出来了,要不然少帅一来,他什么结论都没有,那真是要把墉城第一仵作的脸都给丢尽了。
何副官被他盯得一脸不自在,摸了下鼻,咕哝着:“这么慢吞吞的,我哪等得了?”
他其实已经算很有耐心了,他家少帅动作更快。一听到刚被关进来的犯人被劫走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凶手,哦,不,胡仵作的推断说明,事情不是她做的,所以现在只能称她为罪魁祸首。要不是她,怎么会抓那个弱鸡关起来,然后又怎么会因为劫狱这事儿,导致了门口几兄弟的惨死。
他往刚刚赶到的红色身影,恨恨地瞪了一眼。
她还不知道是她的原因,才导致了他们几个兄弟无端惨死!
虽然说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出来闯的,都有了马革裹尸的心理准备,但也不是死得这般憋屈,这般惨烈啊!
何副官心里哼了一声,妖女!
然后,他就见那个妖女一边窸窸窣地的系着来不及系的斗篷带子,一边不安分地从少帅身后探出头,扫了一眼不远处堆放的十几具尸体,就道:“不是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