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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黎陆衍之的小说公主逆袭

萧黎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萧黎借口茶水喝多了更衣,正好出来透透气。其实可以,她更想溜走。躲到一处空旷的凉亭,刚坐下,没想到皇后来了。皇后王氏温婉娴静,一身空谷幽兰的气质,一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安宁。不是特意装出来,她也不会特意穿素色衣服,哪怕是华丽的凤服穿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很祥和幽然。她本人体弱多病,不喜喧闹,经常没什么存在感。不管是在哪个故事里,她都不显眼,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皇帝死了,她一杯鸠毒与帝同葬。“皇嫂。”萧黎起身打招呼。王皇后微微颔首:“玄阳,你怎么在这儿?”萧黎直言:“出来透透气。”王皇后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她的人就从面前走了,看方向是去太后宫里。萧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大世家王家的嫡女,生来就是仅次于皇族的贵女,及笄后嫁给太子,而后太子成为...

主角:萧黎陆衍之   更新:2024-12-09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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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黎陆衍之的武侠仙侠小说《萧黎陆衍之的小说公主逆袭》,由网络作家“萧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黎借口茶水喝多了更衣,正好出来透透气。其实可以,她更想溜走。躲到一处空旷的凉亭,刚坐下,没想到皇后来了。皇后王氏温婉娴静,一身空谷幽兰的气质,一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安宁。不是特意装出来,她也不会特意穿素色衣服,哪怕是华丽的凤服穿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很祥和幽然。她本人体弱多病,不喜喧闹,经常没什么存在感。不管是在哪个故事里,她都不显眼,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皇帝死了,她一杯鸠毒与帝同葬。“皇嫂。”萧黎起身打招呼。王皇后微微颔首:“玄阳,你怎么在这儿?”萧黎直言:“出来透透气。”王皇后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她的人就从面前走了,看方向是去太后宫里。萧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大世家王家的嫡女,生来就是仅次于皇族的贵女,及笄后嫁给太子,而后太子成为...

《萧黎陆衍之的小说公主逆袭》精彩片段


萧黎借口茶水喝多了更衣,正好出来透透气。

其实可以,她更想溜走。

躲到一处空旷的凉亭,刚坐下,没想到皇后来了。

皇后王氏温婉娴静,一身空谷幽兰的气质,一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安宁。

不是特意装出来,她也不会特意穿素色衣服,哪怕是华丽的凤服穿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很祥和幽然。

她本人体弱多病,不喜喧闹,经常没什么存在感。

不管是在哪个故事里,她都不显眼,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皇帝死了,她一杯鸠毒与帝同葬。

“皇嫂。”

萧黎起身打招呼。

王皇后微微颔首:“玄阳,你怎么在这儿?”

萧黎直言:“出来透透气。”

王皇后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她的人就从面前走了,看方向是去太后宫里。

萧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大世家王家的嫡女,生来就是仅次于皇族的贵女,及笄后嫁给太子,而后太子成为皇子。

这样的人能心无波澜,不是什么心慈悲,而是生来就在终点,得到的足够过,所以无欲无求了。

她没有孩子,但家族在,皇帝和后宫没人敢轻视她;她不在乎皇帝纳谁,因为纳谁都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只要她不犯错,只要王家不造反,她的一生都是如此的尊贵朴实。

这样的身份,只要不生长出恋爱脑,简直无敌啊。

时辰差不多,萧黎走了回去,毕竟等下还要吃饭呢,虽然不是很想吃,但不能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萧黎遇到了楼魇,刚刚他没陪在皇帝说身边,现在才过来。

“公主。”

楼魇行礼。

萧黎点了点头准备走过去,然而走了两步退回来,狡黠的看着他:“楼魇,本公主今天好看不?”

楼魇抬眸看她,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也不说话。

萧黎顿觉无趣,她也是真的闲出鸟来了才在这里逗一个太监。

“公主当然是极美,举世无双。”

他的嗓音不似太监一般尖细,但也不是男子浑厚,而是一种特别的低沉又清冷的音色,很是悦耳。

他夸她?

萧黎诧异的看向他,却恰好对上那双幽沉的眼眸。

他五官清晰却透着阴柔,眼尾邪冷,本就看着不善,现在这般幽冷的样子,就像是一条黑色巨蟒,危险诡谲。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害怕,那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没人能不心生恐惧。

萧黎心口也颤栗了一下,可她却不怕,而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果然她对他另眼相看不是有原因的。

虽然隔了时空、隔了性别,可他们是同类人。

低头看了眼手中不知何时摘的一片叶子,往他怀里一抛:“嘴甜,赏你了。”

在其他人眼里,楼魇一脸阴鸷,周身戾气,面对公主也不苟言笑。

却不知他一直等到那一片鲜艳的衣袂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低头去看手里的叶子。

公主今日自然是极美的,美得像蛇蝎,让人想要供上高台,又想拽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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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娉婷是个闲不住的,来了京城之后就到处溜达,结交人脉。

仗着太后侄女的身份,享受着别人的恭维和谄媚。

知道的她未来会当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陈家当家做主呢。

陈娉婷送了好几次帖子来,都是一群贵女的聚会,赏花、品茶、诗画什么的,萧黎可没闲功夫陪她过家家。

顾凌都只剩下骨头了,陆衍之的死也该提上日程才是。

“皇姐,打猎,去不去?”

萧景奕探头进来,萧黎正在练箭,箭尖刚好对准他,吓得他连忙举手。

“皇姐别这样啊,我就想找你出去玩儿......”罪不至死吧。

萧黎转身,一箭射到靶子上:“去哪儿打猎?”

“南山猎场,有兔子和鹿,一群青年子弟和武将家的小姐去,大概十天,你要是腻了,随时能回来。”

萧黎对打猎并不是很有兴趣:“来回要多久?”

萧景奕:“马车一趟得一天,快马一趟两个时辰足够。”

萧黎猛然看向他,笑了:“去!”

萧黎让准备东西出门,陆衍之又来了。

“公主这是要出远门?”

萧黎真是受不了他,他讨厌她,之前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现在却总是来她面前晃。

“与你无关!”

陆衍之正要靠近,萧黎举起一支箭对准他,警告道:“我说过的,不和离只是皇兄不准,不代表我们能合好,别靠近我。”

陆衍之的容貌确实难得的俊美,可他做的那些事儿,注定她永远不会为他心软一分,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具还能行走的尸体,他的死已经注定。

萧黎的冷漠和嫌弃没有丝毫的虚伪,陆衍之被钉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喜欢的是雪茵,为了报复萧黎才接近她的......

-----

去南山打猎的人不少,不过大家出发的时间不同,也是等到了猎场,萧黎才看见辰王和柳雪茵也来了。

还有陈娉婷带着一群贵女。

萧黎:“......”

突然就不是很想打猎了。

萧景奕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有萧黎讨厌的人,赶紧解释:“皇姐,我没跟他们说,我都不知道他们来。”

萧黎也没计较这个:“没事,我们来得,他们也来得,自己玩儿自己的就是。”

萧黎没朋友,但萧景奕倒是有不少交好的世家公子,就是这质量嘛......

“赵元(钱瑜、孙不误、李游)见过玄阳公主!”

萧黎眼前黑了一下,这胖子赵元和瘦子李游不就是那天调戏柳雪茵然后被顾凌打得很惨的两个街溜子吗?

“咳咳!”萧景奕也想起这茬,顿时觉得这好友有点儿上不得台面:“他们都是勋贵之家的子弟,吃喝玩乐最是在行,皇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吩咐他们,他们一定办到。”

那圆圆的胖子立刻拍胸脯:“公主尽管吩咐。”

瘦子笑着补充:“能为公主办事是我等的荣耀。”

萧黎无语了好半晌。

这四人集齐了高矮胖瘦,站在一起,那绝对是一条特别的风景线。

好在四人五官还算端正,至少看着不丑,还行吧。


“唰!”

珠帘垂坠,灯火中泛着莹润光泽,金钩罗账,朦胧不失华丽。

雕花大床上,一道身影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披散的发丝肆意飞舞,沙哑的声音满是嘲笑:“荒唐!”

萧黎死了,但她好像又活了。

她穿进了一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书里,变成书中一个恶毒配角,被迫经历了她的一生。

被利用、恋爱脑、被玷污、怀孕、疯魔、血崩而死!

简直荒谬至极!

萧黎是被迫感受的,那根本不是她,但那个一切太过真实,那种窒息的痛苦、自厌、恶心感让她无法呼吸,头皮发麻。

那窝囊的剧情她简直忍不了一点。

什么皇权、什么主角、什么剧情?都该去死!

“吧嗒”

细微的开门声拉回了萧黎快要崩溃的理智。

一道身影步伐鬼鬼祟祟朝床边走来,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一抬头,对上一双清冷若九幽的凤眸。

“啊!”

来人吓了一跳,慌忙道歉:“公主恕罪,属下......属下......”

萧黎看着他,更觉得荒谬。

张靖,公主的侍卫之一。

书中他早就对原身玄阳长公主垂涎已久,本来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冒犯,却在公主醉酒之后,有人给了他一道释放心中野兽的命令。

他来了公主的卧室,玷污了她,虽然第二天一早就被杀了,可却让她有了身孕。

原来她来到了这一天,所以现在她还是被困在那本书里?

张靖心中害怕不已,可半天没听到公主的声音,这才想起今晚公主喝醉了。

大着胆子看过去,公主的眼神还是很吓人,冷漠幽深,宛如看死人一般,没有丝毫起伏。

这是......还醉着吗?

“公主......公主?”

他试探的喊着,没得到反应。

原来还醉着啊,那这么说来......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紧张得呼吸急促。

“公主......”他朝床边靠近,一脸的贪婪和丑恶的欲望。

许是萧黎睁眼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渗人,他一边壮着胆子靠近,一边说话减轻自己的恐惧和负罪感。

“公主,不是属下想要玷污你,是驸马......驸马让我来的......”

“公主天仙般的人儿,也就驸马不知道珍惜,你又何必一腔痴情扑在他身上,你是尊贵的公主,就该被人娇宠疼爱,不如看看属下,属下一定会好好侍候你的......”

终于,他的手快要摸到了公主的肩头,他梦寐以求的一刻就到到来。

就在他心中雀跃不已的时候,只听得‘噗呲’一声。

短匕毫无阻隔的刺穿衣物,狠狠的扎进了血肉。

鲜血汩汩,痛苦姗姗来迟。

他面前如木头一般的公主终于有了表情,那双幽冷的眸子缓缓上扬,冷漠锋锐,嗜血邪恶。

“噩梦该终结了!”

她笑着,那笑意却像是淬了毒,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公......主......”

他想解释,想祈求,但没人给他机会,一刀拔出,绞碎心脏,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

“哐当!”

染血的匕首落地,萧黎将尸体丢在一边,手上身上都是鲜血,可她却感觉好极了。

虽然还是身在书中,但她现在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唇角缓缓上扬,冰冷的笑意逐渐放肆。

现在,有意思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起身冷喝:“来人!”

不到片刻,烛火燃起,朝阳院灯火通明。

主位上,萧黎身着寝衣喝茶,头发也是随意散落。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端庄,不是能见人的款式,可这个时候没人敢说什么,因为萧黎的衣服和脸上都沾满了鲜血,看着就触目惊心。

一侧还躺着张靖的尸体,胸口鲜血流了一地,表情狰狞、惊恐的瞪大眼,死不瞑目。

明明她没说话没发怒,却让人觉得空气都稀薄,压抑得人心惶恐,不敢抬头。

公主身边的几个嬷嬷和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她们可从未见公主发这么大的火,但一想到张靖做的事情,似乎又能理解了,谁还没有被逼急的时候?

那个张靖竟然敢染指公主,还逼得公主出手杀人,真是该死啊。

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进来,为首的男人容貌端正,浓眉大眼,目不斜视,手持佩刀走上前,手中托盘拿着几样东西。

“回禀公主,这是在张靖房中搜到的。”

萧黎抬眸扫了一眼,目光垂落看向跪在脚边的人:“李嬷嬷,去看看。”

李嬷嬷颤抖着上前,看了几眼:“公主,确实都是您的饰品,这里价值少说了得几千两银子。”

萧黎闭上眼:“张靖偷盗,证据确凿,虽然他死了,但这罪不是死了就算了,送顺天府去。”

杨钧点头:“属下遵命。”

萧黎不是原主,但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比起差点儿被人玷污了,还是以偷窃的罪名处置比较妥当,况且这并不影响她跟人算账。

杨钧带走了张靖的尸体,萧黎扫过地下跪着的几人:“今天饶你们一回,没有下次。”

几人连忙求饶:“奴婢谨记在心。”

公主身边的心腹有五人,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奶嬷嬷钱慧,管事的两个嬷嬷高珍和李翠云,还有两个大宫女红月和蓝月。

虽然在故事中只有寥寥几笔,且都是助纣为虐的无脑恶仆,但看在她们从始至终都忠心的份儿上,萧黎暂且留着。

说来这也有点儿奇怪,这些人忠心公主,平日里都会有人轮流守夜,偏偏今夜一个人都没有。

不但让张靖那个贼子开门进去不说,在书中她更是被奸污了她们都不知道。

这简直太不合理了,仿佛她们都消失了,一切都为了让张靖得手,天时地利人和,撞邪一般。

萧黎重新沐浴,身上的鲜血溶进水中,这泛红的颜色倒是跟她经历过的剧情重合了,但这不是她的血,而是别人的。

“哗!”

她起身,看着那桶水,想到书中被玷污还怀上张靖的孩子,瞬间膈应得不行:“换水!”

一连洗了三遍,又熏了香,她才觉得自己终于被洗干净了。

到底还是被那噩梦剧情里的情绪影响了。


萧黎回家就开心了半刻钟。

看看面前的经文,再看看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无奈的点了点眉心:“掌香大人不去查案,跑来监督本公主写字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站在对面的楼魇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严谨:“查案自有大理寺和刑部督查,奴才奉旨监督公主抄经书。”

说着让人把桌案搬来,纸张铺好,经书打开。

“公主,请。”

萧黎:“......”

这架势,这经书她是非抄不可是吧?

“皇兄只说让我抄,没说什么时候抄完,不着急。”

楼魇:“陛下有令,公主没抄完之前,不得用膳,不得就寝、不得拖延。”

萧黎沉默片刻,终于是拿起了笔,她是不想抄,可现在是不得不抄。

皇帝在她一次次闹事儿中尝到了甜头,这才会对她轻拿轻放,但他是皇帝,他可以纵容你闹别人,但你不能挑衅他的威严。

这书,得抄。

“我在这儿抄书走不开,劳烦掌香大人帮我查个人。”

楼魇没说话,萧黎抬眸觑他一眼:“怎么,不能使唤你了?”

萧黎坐着,楼魇已经站直了身体,此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狭长的黑眸幽深平静,然而那平静之下仿佛封印着可以将人吞噬的野兽,危险可怖,随时可以冲破桎梏。

他敛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公主想查谁?”

“风语的丈夫,叫何什么的,查仔细点儿。”

她只是个公主,但皇帝的人她用起来也一点儿不客气。

楼魇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立刻有人离开,显然是去办事儿了,而他则是回头,继续站在一侧,盯着萧黎抄书。

萧黎:已认命。

然而萧黎还是高估了自己,本想着抄书而已,有什么难的?

第一遍的时候完全没问题,三四遍也还好,五遍以后已经能抛开经书默写,十遍以后,倒背如流,但手也开始酸了。

忍着难受继续抄,越抄越难受,十五遍,手开始抖。

“啪!”她一把将笔丢开,握住那酸胀无比的手腕。

才十五遍而已,可她要抄两百遍!!!!

当时她都要走了,为什么多余顶一句嘴?

才十五遍手就抖了,两百遍,这手不得抄断了去?

不过萧黎也不是那种没毅力的人,揉了揉手腕,喝了口茶水,重新拿了笔,继续抄写。

忍着难受又抄了五遍,再一抬头,天都黑尽了。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

室内点了数盏灯火,一室亮堂,而他明明在光能照到的地方,却感觉光无法落在他身上。

极致的浓稠黑暗,将光亮也一并吞噬。

萧黎很喜欢凤胤的容颜,也喜欢他身上那娇生矜贵的气质,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那就像是遇到一只可爱的狗狗、一个单纯的学弟,看着顺眼喜欢,随手逗一逗。

但楼魇不同,他身上没有阳光,只有散不去的黑暗阴沉。

他是在黑暗绝望里挣扎的囚徒,不认命,却争不开。

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

被同类的气息吸引,却又厌恶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请你们让我进去,公主该喝药了,她身体不好,这药断不得的。”

红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黎微微动眉,很快有个太监进来询问楼魇,得到楼魇点头之后才出去把红月放进来。

“公主。”

红月端着盘子进来,担忧的看向萧黎。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公主先吃点儿东西再用药,光是吃药会伤胃的。”

红月知道公主被罚不能用膳,所以她端来的是点心和燕窝羹,这不算正餐,垫垫肚子总是可以的吧?

萧黎确实饿了,她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先吃再说,反正她都抄书了,皇帝定不会计较她吃点儿东西。

若他真要计较,那就计较去。

肚子垫了五分饱,一碗苦涩的药下去,好了,全饱了。

红月将东西收好递出去又回来,跪在桌案前:“公主,奴婢给你研磨。”

等她把墨研好,萧黎重新坐回去,继续抄书。

从始至终楼魇没有开口说什么,像是跟他身后的柱子融为一体了一般。

萧黎这手是痛的,但也是神奇,越是痛越是写,渐渐的反而适应了。

这一写,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午夜。

守在旁边的红月明显精神萎靡,再看一旁的楼魇,姿势都没变过。

萧黎倒是精神了,对她而言,熬夜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是一定要守到我抄完?”

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是。”

萧黎扫了眼旁边的凳子:“你可以坐下。”

楼魇不为所动:“奴才站着就好,公主无需关心。”

萧黎能感觉到他似乎在跟自己对峙,可又好像不是。

许是她想错了,而她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没再多言。

下半夜之后,红月打了个瞌睡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很是响亮。

“公主恕罪,奴婢错了。”

萧黎抬手活动了一下胳膊:“你把这些收到旁边去,然后下去吧。”

红月急道:“奴婢已经醒了,可以继续陪公主。”

萧黎起身:“那就去换一壶茶来。”

萧黎停了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红月端来一壶茶,萧黎挥手让她再去弄份点心来。

萧黎多斟了一杯茶放到旁边:“要我请你吗?”

两息之后,楼魇过来,端起茶杯:“谢公主赐茶。”

萧黎端起茶想喝,但有些烫,准备放回去,手却在这时抽了一下,茶杯掉落,茶水洒了一身。

“公主!”

萧黎自己都还没反应,楼魇已经大步来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拎起她的衣袖。

“公主可有烫到?”

看着很速度,但他的语气却很冷静,看不出激动。

萧黎注视着他这张冷峻的脸庞,突然想看看他露出其他神色是什么样子。

“只是打湿了衣服而已。”

她垂着眸,神情有些疲惫,左手轻轻指着头,酸胀的右手往前一伸:“掌香大人,本公主手好疼啊。”


萧黎还在看着好戏呢,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精准的射穿雄狮的头骨。

她猛然看向高台,手持长弓的赫然正是楼魇。

手挽长弓,姿势傲然,夜风吹动衣摆翻飞,月光和灯火加诸其身,帅的一匹。

一个太监抢什么男主的高光?

“吼嗷!”狂怒的狮子发出最后的哀鸣,生命的最后的力量汇成一掌,直接把辰王拍飞了出去。

吐血,以刀杵地,姿势完美。

要不是场合不对,萧黎都想鼓掌了。

“嘭。”雄狮倒地,浑身血流不止,看着还没死去,但伤势太重,已然没有攻击力,一群禁军一拥而上补刀,彻底了结了它。

“太后!!”

高台上突然一声惊叫,原来是今天的寿星被吓得晕了过去。

“太医,传太医!”

太后被急急忙忙的抬走,皇帝和皇后又吵了几句什么,但这都不重要。

危险散去,有人劫后余生,庆幸欣喜,有人受伤,痛苦呜咽,还有人失去生命,亲人悲痛。

“你好,可以把你的刀借我一下吗?”

士兵看着突然靠近的玄阳公主,雪肤红唇,美丽绝艳,她笑着,眸子里盛满了璀璨的光芒,比周围的灯火更加明亮动人。

“可以......”

士兵晕乎乎的就把自己的刀递了出去,然后他看见那公主拿起刀颠了颠,转身就朝驸马和王妃砍了过去。

“啊!”

陈娉婷惊魂未定的站在不远处,目光空洞的看着这边,突然一阵刀光将她惊醒,然后看到的画面却吓得她差点儿魂飞魄散。

“公主!”

“王妃小心。”

“天哪!”

众人被吓得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再次紧绷。

谁都没想到玄阳公主突然提刀砍人,砍的还是她的驸马,哦,还有辰王妃。

“公主,住手,你在做什么?”

周围有官员质问着。

萧黎眼里却只有柳雪茵和陆衍之,她提着刀,姿势随意,但杀意却不减。

她笑着,明明有着一张瑰丽绝美的容颜,可她的笑却无端生出冷意,看着毛骨悚然。

“你们别躲啊,我砍着可费劲儿了。”

众人这是才发现驸马和辰王妃竟然还死死抱在一起。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微妙了。

怪不得公主发疯,这谁看了不得发疯?

可发疯也不能砍人啊?

陆衍之和柳雪茵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对方,连忙分开。

“公主,刚刚只是一时情急。”陆衍之着急的试图解释,还走过来想去握萧黎的手。

萧黎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倒:“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说完手中的刀再一次朝柳雪茵砍过去。

“啊!!”

柳雪茵尖叫着往后退,好不容易躲开了萧黎一刀,紧接着第二刀又来了。

“住手,你别过来,不要啊......”

柳雪茵慌乱的叫着那没用的话语,然后摔倒了。

这个姿势,最适合一刀砍头。

“铿!”

用力砍下的刀被另外一把刀挡下。

辰王面色惨白冷峻,目光威严阴戾,怒喝:“你在发什么疯?”

萧黎可不怕他的王霸之气,只觉得他这样子很是可笑:“怪不得皇兄喜欢穿黑的,因为只有黑才能压住你身上的绿啊。”

说完看到辰王表情裂开,她得意的笑了,然后再次朝他砍过去。

萧黎回些刀法,但她此刻完全就是再乱砍。

仗着辰王不敢杀她,拼命的给他捅刀子。

“噗呲。”

哎呀。

看着被砍中手臂的辰王,萧黎很是惊讶,她就是试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能伤到男主。

辰王身上本来就有伤,被萧黎追着砍,伤势一直在加重,现在又被砍一刀,得亏身上穿的是黑色,不然此刻定然是一个血人。

“你闹够了吗?”哪怕受了伤,辰王也面不改色,只是看着萧黎的目光沉冷森寒,像是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萧黎得到答案,倒也没有继续动手,毕竟她也不能真的在这里杀了男主。

“哎呀哎呀,我就跟皇兄闹着玩儿,怎么还真砍到你了?皇兄疼不疼啊?”

那语调,仿佛只是嬉笑打闹一般,可她分明砍到了辰王手臂,血都飚出来了啊。

围观的众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这公主也太可怕了,果然跟传闻一样凶残疯癫。

辰王冷漠转身,身子却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

“王爷!”

柳雪茵终于想起来要心疼自己老公了,飞奔过去把人扶住。

“呜呜,王爷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众人:“......”所以你刚刚是瞎了吗?

柳雪茵扶住了人,不赶紧把人带走,还回头谴责萧黎:“刚刚驸马只是为了救我,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公主你怎么能如此凶残恶毒,现在还伤了王爷......”

萧黎才懒得跟她哔哔,她想都没想就提刀砍了过去,这次又被人接住了。

不是辰王,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楼魇。

他夺了她手中的刀往旁边一丢,躬身将手递上:“公主别伤了手,奴才送你回府。”

萧黎闹了这么半天,气是没有的,反而因为砍了男主一刀,心情极为畅快。

故作生气的冷哼一声,这才把手搭在他手肘上,在众人敬畏惊恐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去,没搭理脑子有坑的柳雪茵,也没回头看自己的驸马一眼。

发生了狮子伤人的事件,太后也晕倒了,这寿宴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能离开的人都收拾着赶紧离开,不过明明出来的人那么多,怎么走着走着就没人了?

瞥了眼旁边已经全然站直身子没有一点儿太监样子的某人。

“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楼魇回答:“自然是送公主回府。”

说话间他将萧黎手上的大金镯子取下,露出她那已经红肿的手腕。

“公主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萧黎的手本就因为抄书伤到了,刚刚还跟辰王对砍那么多刀,伤害成倍增加,此刻好像又肿了两圈。

“嘶......你别摁,痛死了!”

萧黎痛得倒吸凉气,但楼魇却不让她抽手,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药膏,轻柔的给她涂上。

冰冰凉凉的药涂上去,瞬间舒服了不少。

萧黎以为他涂完就算了,没曾想在放手的瞬间,他的手猛然张开,直接把她的手掌握在了掌心。


死了?

萧黎凑过去,想试探一下但又怕诈尸,只能怂怂的躲在来人身后。

“这下死透透了吧?”

楼魇收刀入鞘,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腰带的手:“死透了,公主可以放手了。”

萧黎拍拍心口,一副后怕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可吓死本公主了,还好楼魇公公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死定了,咳咳......”

呀,差点儿都忘记自己嗓子疼了。

突然间被呛到,一汪口水吐出来,全是血沫。

但即便如此凄惨了,萧黎还不忘给楼魇夸赞:“楼魇公公诛杀刺客救本公主于水火之中,回去我一定告诉皇兄,让他给你记大功,咳咳.......”

楼魇那双半垂着的眸子看她一眼,情绪不明,也没有搭话。

顾凌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绑架她也不过是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里。

离开的时候萧黎看见外面有两具尸体,那定然是顾凌的人。

顾凌被刺中心脏却没人去帮忙,证明在那之前这些人就死了。

那楼魇来了多久,又看了多少呢?

萧黎扶着门框缓缓离开那个院子,这位掌香大人有点儿意思。

楼魇跟人分开搜查的,为了找人,他用了轻功,别说马车了,马都没有。

萧黎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要自己走回去,不过也无妨,谁让她高兴呢。

本以为顾凌逃掉了,但没想到他竟然上赶着回来找死,真是极好......

想着想着,突然天旋地转,意识消失前她看到的是一双狭长邪气的墨色瞳眸。

冰冷摄人,幽深如渊。

啧,还挺勾人的。

楼魇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因为生死挣扎,衣衫不整,发丝也有些凌乱,裂开的衣襟可见雪白凝脂般的肌肤,同时那脖子上紫红色的手印也格外的刺眼醒目。

垂在一侧的手腕上也有被勒住的红肿淤痕,还有鲜血蜿蜒,是她为了挣脱绳索弄伤了自己。

他来的时候她还被绑在架子上,疯狂的戳着顾凌的痛脚,逼得顾凌发疯。

见此他没有立刻上前救人,一个无知猖狂的公主自取灭亡,不值得被救。

可不过顷刻之间,她绝地反杀,堪称惊艳。

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公主是个废物,他看都不屑多看一眼,可一个又疯又狠的公主,简直绚烂夺目。

尤其是她此刻昏迷的样子,一身伤痕,破碎凌乱,成了他眼里能看到的最绚烂的色彩。

终于,他缓缓弯下劲韧的腰身,长而有力的手臂一伸,稳稳的将人抱了起来。

柔软的娇躯,没有多少份量,刚刚好够他抱个满怀。

两个牵马过来的下属看见那杀人魔王将公主稳稳的抱在怀里,相视一眼,这......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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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杀了顾凌,但这一次萧黎确实遭了罪。

流血不多,但伤了喉咙,当时还能说话,可晕倒之后再醒来,嗓子仿佛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了。

萧黎:“......”这算是老天爷对她嘴毒的惩罚吗?

竟然不让她说话了。

萧黎嗓子不能说话不说,脖子还肿了,淤青一片,漆黑漆黑的,看着就吓人。

皇帝派了太医来,听太医形容之后又亲自来看一眼,那叫一个怒啊。

他对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可到底是他的妹妹,所有兄弟姐妹之中,玄阳也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了。

更重要的是玄阳也代表着他的面子,他是皇帝,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颜面何存?

顾家流放?呵,赐死,都给赐死!

萧黎眨了眨眼眸,这可不关她事哟。

蓝月正服侍萧黎喝药呢,丫鬟在门口通报:“公主,驸马来了。”

萧黎说不了话,但不妨碍她用手演示:叉出去!

她是要让陆衍之痛苦,而不是让他来看她痛苦。

陆衍之锲而不舍,一心想要见萧黎。

萧黎:“......”但凡本公主能说话,都不能让你这么烦我。

陆衍之终于还是进来了,然后给萧黎端茶:“公主喝茶。”

见萧黎半天没动,他放下茶杯:“公主喝药了吗?可觉得好点儿了?”

还是没得到回答,他看向萧黎:“公主怎么不说话,嗓子还疼?”

如果眼神能杀人,陆衍之已经被凌迟了。

她现在就想弄死他,立刻!马上!

蓝月递上纸笔,萧黎愤怒写字: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衍之看了,无视她愤怒的眼神:“我只是来探望公主。”

探望,看笑话吧。

萧黎恨恨的写下一个加粗的大字:滚!

萧黎的态度可以说很不好了,但因为她不能说话,杀伤力锐减,像是拔了牙的老虎,虚张声势一般。

陆衍之竟然觉得她这样子挺顺眼的。

“公主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要喝水吗?”

萧黎一把扯了被子,转头睡觉,懒得理人。

陆衍之望着被子里那一坨,这是这么多天来萧黎攻击力最弱的时候了。

不过那又如何,就算萧黎被绑架受伤了,也改变不了她恶毒的事实。

平南侯府削爵、流放、现在更是被赐死,一切的源头不过是顾凌说了两句对她不敬的话语而已。

刺杀?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捏造的?

顾凌死了,平南侯一家灭门,还有雪茵腹中的孩儿,都因她而死。

如此嚣张跋扈、草菅人命,遭罪都是活该。

可到底公主是在跟他一起逛街的时候被绑架的,他要是不闻不问,皇帝怕是又要找陆家麻烦。

戏还得继续演,就得趁她虚弱,让她放下戒备。

得亏萧黎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高低得骂一句:想屁吃呢!

公主遇刺受伤,那不得有人送点礼慰问一下?

萧黎虽然不咋滴,但到底是记在太后名下和皇帝一脉的公主,而且皇帝现在看起来还挺在乎她的,那底下的人看碟下菜,也不敢轻慢了去。

大大小小各种礼物和药品送入公主府,说的都是各种关心和祝她早日康复的话语。

所以他们是不知道公主现在变得又疯又狠还打人吗?都知道,可人家是公主,皇帝还看重,他们就得抬着。

萧景奕送礼探望不奇怪,辰王让人送一份礼也不奇怪,但为什么辰王妃还亲自来送礼?

萧黎不说话,就冷笑一声写了一张纸条贴杨钧脸上:辰王妃敢进来一步,全部侍卫都给本宫滚蛋!

不用想她都知道柳雪茵为了顾凌的死而来。

一次一次跑上门挑衅,当她死的?

这公主府的大门要是谁都拦不住,那这些人可以都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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