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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战歌立马抬手,身后的人皆是停下。面前的人风华更甚从前,相比之下,他却是老了不少,上一次他是丝毫无机会,可是这一次不一定了。“湛尊主许久不见。”战歌笑了起来,说的极为客套,仿若当年老友。可湛戈哪儿记得这根草,见过他的人是很多,可他记得的这些正道之人可没几个。毫不留情的开口,“落日宗宗主,可否把我夫人还给我,咱们再来叙旧。”战歌表情骤变,左右看了看,夸张道,“湛宗主的夫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哪儿呢?”湛戈知他不想放开,也不再客气,从井豹身上直直飞向战歌,战歌脸色一变,本想着卷里醒来跟他走,可现在湛戈若是硬抢,抢走了卷里,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就在此时,一道掌风从侧面袭来,湛戈只得立马侧身躲过,而他因此落于地下。侧面来了一人,是位白发白须...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8 1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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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战歌立马抬手,身后的人皆是停下。面前的人风华更甚从前,相比之下,他却是老了不少,上一次他是丝毫无机会,可是这一次不一定了。“湛尊主许久不见。”战歌笑了起来,说的极为客套,仿若当年老友。可湛戈哪儿记得这根草,见过他的人是很多,可他记得的这些正道之人可没几个。毫不留情的开口,“落日宗宗主,可否把我夫人还给我,咱们再来叙旧。”战歌表情骤变,左右看了看,夸张道,“湛宗主的夫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哪儿呢?”湛戈知他不想放开,也不再客气,从井豹身上直直飞向战歌,战歌脸色一变,本想着卷里醒来跟他走,可现在湛戈若是硬抢,抢走了卷里,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就在此时,一道掌风从侧面袭来,湛戈只得立马侧身躲过,而他因此落于地下。侧面来了一人,是位白发白须...

《热门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战歌立马抬手,身后的人皆是停下。

面前的人风华更甚从前,相比之下,他却是老了不少,上一次他是丝毫无机会,可是这一次不一定了。

“湛尊主许久不见。”

战歌笑了起来,说的极为客套,仿若当年老友。

可湛戈哪儿记得这根草,见过他的人是很多,可他记得的这些正道之人可没几个。

毫不留情的开口,“落日宗宗主,可否把我夫人还给我,咱们再来叙旧。”

战歌表情骤变,左右看了看,夸张道,“湛宗主的夫人来了?

我怎么没看见?

哪儿呢?”

湛戈知他不想放开,也不再客气,从井豹身上直直飞向战歌,战歌脸色一变,本想着卷里醒来跟他走,可现在湛戈若是硬抢,抢走了卷里,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

就在此时,一道掌风从侧面袭来,湛戈只得立马侧身躲过,而他因此落于地下。

侧面来了一人,是位白发白须的老人,而他面色坦然,颇有一副来主持公道的模样。

紧接着是哒哒的马蹄紧随其后,两男两女分别从马上而下,对着那老人单膝跪下,齐声道:“欧阳师叔。”

那四人中的一男一女,就是湛戈所跟随的那一男一女。

欧阳叾点点头,眼眸中漏着精光,却是盯着战歌怀中的卷里,口中却是开口道,“你们师傅呢?”

这话开口,那四人脸色却是一番变换,随后还是那为首男子回道。

“师傅随后就来。”

湛戈上下打量了欧阳叾一番后,就不再管他,继续向着战歌拍掌而去,动作之间再引人注目,却没想到那老人立刻就插了进来。

战歌心下一喜,虽然不知这老人是哪派长老,可是也是极为厉害,看起来是不愿意让湛戈抢走卷里一般。

湛戈只得与欧阳叾周旋,而欧阳叾亦是朝着战歌这边退去,似乎不敌,战歌想要帮他一把,最好一举杀了湛戈。

将卷里抛至心腹手中,而他则飞身助欧阳叾一臂之力。

“我湛戈的夫人,其实你想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湛戈吐出这一句,狠掌向着战歌打去,将后背留给了欧阳叾,以湛戈之力承受他一掌不在话下,可这人当着他的面也要带走卷里,还是落日宗的,自然是先死为上。

战歌惊愕,没想到湛戈不顾那老人,直直想要杀了他,却是望向那老人,想要求救。

湛戈临前,却见男子骤然睁大了双眼望着他的身后,唇是吃惊不似被他吓的,而是身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湛戈顿觉得不妙,立马回头看去。

却只见一道白衣于卷里面前,被欧阳叾一掌拍了出去,亦是撞开了身后的卷里和战歌的心腹。

裂骨之声咔擦响起,安静的众人可闻。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欧阳叾不是要抢卷里,而是要杀了她。

湛戈瞬间暴怒,那挡在卷里面前的人就是云天,转而一掌挥向了欧阳叾的后背,欧阳叾惊愕于云天挡在了他面前,未来得及反应,生生吃下了湛戈这一掌,退了好几步。

云天捂着胸口,身体微颤,口中鲜血不断吐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却是颤抖着努力的要抬起头,想要看看卷里。

湛戈第一时间将卷里抱在怀里,随即至了云天面前蹲下,红着眼望着四周,伸手吹了银哨,将卷里抱在胸将云天扛在身后上了虎背,一虎三人向着最近的青阳镇而去。

云天是为了保护卷里而伤,他第一时间自然是要送云天去医馆。

“云天,你撑着点。”

湛戈心中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云天在湛戈后背,忍不住勾唇一笑,可是一开口,那血就源源不断的吐口而出,俩带着这几日拉着卷里找湛戈,都未曾休息,这一刻却是异常疲倦,听到湛戈的话带着关心,云天倒是想笑。

他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身子骨不好,被守卷人带到画魂谷,如今他定然如常人一般,年岁也是六十好几,以寻常人的日子算,应该算是儿孙满堂的年纪。

可是,他仍旧孤家寡人一个。

回不了话,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就是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倚在湛戈的后背。

“云天?”

没听到回答,湛戈的语气更是焦躁,更快的向着青阳镇而去。

#战歌转向老人,却见老人捂住胸口,并未有追上湛戈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湛戈离去的背影,并未有所动作。

“老人家!

你为何不杀湛戈,转而杀一名女子!”

战歌语气有些责备!

若不是湛戈眼里,卷里更重要,此刻他已经是一抹亡魂,这老头偏偏还气定神闲,一脸坦然,看都未看战歌一眼。

那四人纷纷上来扶住老人,为首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倒出几粒给了欧阳叾服下。

欧阳叾服了药才打坐,然后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好歹也是一宗宗主,方才好心助你杀了湛戈,你为何不助我,害的我差一点就死于湛戈掌下。”

劫后余生,战歌不乐意了,这老头儿的做法不亚于临阵倒戈,要知道若不是湛戈回头,他只怕就命丧于湛戈掌下。

欧阳叾冷哼,睁开的眼眸中带着嘲讽,“目光短浅,不识大局。”

说道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那番做派,战歌如何看不出来定然是哪个一流大派的掌门人。

暗暗咬牙,在那欧阳叾的背后,忍不住低声道:“待我当上武林盟主之日,有你们好看。”

欧阳叾顿了顿,脚步继续向前未管,身后四人倒是不乐意了,就要去找战歌理论,却被欧阳叾一个手势制止。

落日宗谁不知,就是捡了个便宜。

一流大派自有一流大派传承之道,岂是这堪堪不过十几年的二流门派爬上来就能比拟的。

妖孽出世,所有人都被压在脚下,血山是众门派之敌,对他阵道一派更是如此,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妖孽受人挑拨杀上门来灭了传承,但如今有了机会!

他们这些人又岂会放过,命在他人手中,随时可取,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湛戈他未放在眼里,因为人力毕竟有限。

可妖就不一样了,焉知她又会不会从人变成妖。

思及至此,欧阳叾又立马停下,开口问道,“欧阳子他到底在哪里。”

四人面面相觑,那稳重的大师兄,拱手回道:“师叔,师傅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男一女用景家阵法,觉得是景家后人,所以就追了他们去,让我们先来和师叔汇合。”

欧阳叾挥手,冷哼:“不好好研习阵法,整天到晚就觊觎景家那点东西,这阵道一派乃他自己所创,现在几乎丢给我管,真是没救。”

那四人也是尴尬不回。

正说着,不远处便见一人一截一拐的走了过来,面容与欧阳叾有七分相像,却小上那么几岁,岂不正是欧阳子。

而他面色铁青,一脸阴鹜。

欧阳叾上前,阔声道:“怎么说你也是一派掌门,怎么就念着景家那点东西不放,他们家现在就剩这么一个血脉,你如此赶尽杀绝也不怕遭了报应。”

欧阳子冷哼,“景松定然是藏了什么秘术给那小女娃,不过十年,她竟这么厉害,我布下了阵法,她全部看穿了过而不入也就罢了,还嚣张的跟我下了战书,要跟我单独决一死战后就逃进了青阳镇。”

“青阳镇?”

欧阳叾轻声出口,脑海中思虑一番,随即道,“你去青阳镇外布阵法,等着湛戈带那妖孽出来后一网打尽。”


药色变,定然是被换过了,而这不是不死,只是唯有她死不了罢了,还以为一梦醒了就没事了,说的轻巧,怎会是区区一梦。

根本就是要人在最绝望的状态下自断生机。

眼见湛戈气息越来越弱,卷里笑了,俯身靠近湛戈的耳际:“我还在,你怎么能死呢。”

小手一扬,一股看不见的气流从卷里手心溢出,弥漫封锁了整个房间,而她整个身体迅速的干瘪着,眸中逐渐失去眸光,口中吐出一缕青魂钻入湛戈的梦中,而那瘫软的身躯犹如梦幻一般在空中骤然消失。

卷里走在一处草地上,本该绿草丛生的地上布满了鲜血,尸骨淋淋,残肢断臂四处皆是,场面血腥至极,此刻的她是魂身,闻不见,但想象中应该是极为刺鼻的。

从衣服上来看,大部分是血楼的,其他的像是各个门派皆有。

而不远处,一大堆正派着装的人围在一起。

“湛戈,十年未出楼,今日血山迷阵已破,景家后人已亡,无人再助你,我武林正派,终将灭你邪道。”

人群中传来义正言辞的声调,卷里听到了湛戈的名字,就知湛戈在其中,连忙奔过去,奈何人群太过拥挤,她只能站在外头寻找缺口。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宵小乞能杀的了我,咳咳...”话未说完,卷里只听到他剧烈咳嗽,“我只是..罢了...”推开人群的动作更快了。

湛戈看着面前举剑刺向他的心口,动作却冷绝的女子,他一身白衣飘然如仙,此刻却被心头血浸染,剑端不深,却让他满目疮痍,心如死灰。

望着她的眸光却是无尽悲凉:“十年前你选择杀了我,十年后,你依旧要杀了我,是吗?”

“湛戈,你杀了那么多正派掌门,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怎能...”女子有些哽咽,但声音依旧熟悉,让卷里有些惊愕。

“所以,爱你我也是错了...”没等女子说完,大手主动握住剑端,身躯往前一挺。

下一刻,卷里便听见了血脉皲裂的声音,而湛戈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江湖正道盟主之女,你一个邪道之尊爱上我,是对我的耻辱,十年来,你手段残忍,让我不敢出门不敢嫁,你可知我的苦楚。”

女子含泪,声音颤抖。

湛戈痛苦的低吟了一声,上一次她是笑着,而这一次她是哭着,是不是证明,她对他,已不似从前,那他是不是应该高兴。

剑已刺破心脉,潺潺的血如注往外喷洒,浸染大片衣衫。

低着头,闭了眼,他到底没能够如爹所愿护住这血楼,终究是因为他逃不过一个情字。

“你既恨我。”

语气虚弱,若有若无,“又何用一副深情的模样欺骗我,我应该叫你江欺雪,还是,卷里...”卷里脚步一顿,眼神惊愕,还未来得及反应,女子就已开口。

“人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湛戈,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爱上我呢,你明明知道是我扮的,你为什么要相信...”女子声音怅然,持剑的手陡然一松,似是多年压抑一朝解脱。

湛戈只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等着血流干,一道声音突然彻响耳际。

“不!

湛戈,她是骗你的。”


“醒过来,找到我。”

伴随着这句话,湛戈怀中的卷里突然消失,湛戈惊慌着抬起头,睁开眼却看到了红色的床罩。

湛戈坐起了身子,脑袋晕晕沉沉,胃里有些灼烧的疼,门突然被人打开,曲青端着药走了进来,看见湛戈坐了起来,那神情立马就变了。

“尊主,您终于醒了,誉公子就估摸着您快醒了,让我给您煮了些粥。”

曲青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连带着手也有些颤抖,将粥递给了湛戈。

“我睡了多久。”

湛戈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咽了了些稀粥,胃里才感觉好些。

“这是第七日了,尊主。”

曲青语气有些庆幸,看着湛戈将碗里的东西用了个干净。

湛戈抬了抬眼眸,将碗递给了曲青后,起身走到卷里的妆奁前,镜子中的他当真是一副游魂模样。

“这几日血山事宜都是谁在处理。”

曲青连忙单膝跪下,“请尊主赎罪,因尊主昏迷,有些事宜曲青擅自做主,血山的人去往神医谷的事情属下已经吩咐人开始着手挖隧道的事宜,隧道入口就在魈尸谷的万人坑内,因万人坑从未动用过,属下想着以后也不会有,所以...很好。”

湛戈浅笑,转过头看着曲青,“曲青,以后血山的事宜都交由你处理吧。”

曲青惊愕抬头,“尊主,您已醒来,属下岂不是越矩了。”

湛戈伸手伸进怀中,才想起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退下,血令也不在他的身上,曲青擅自做主,血令应该已经在他手上。

“血令,你拿着吧。”

湛戈开口,曲青仍旧不解。

“过两日,我准备下山了。”

无论能否找到卷里,至少那梦给了他一个希望,卷里不是人,她是消失了,也不是死了,上一次她消失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卷里真的变成了人呢?

“尊主要去哪儿,属下准备一番,血山的事宜可暂且交给机杼长老。”

曲青凝重开口,递出了血令。

“曲青,我不准备带任何人,包括你。”

湛戈开口,曲青才知心中不好的预感是因为何事。

“尊主,少夫人的事情,曲青感到很难受,可是如果少夫人还活着,一定不会希望尊主一个人出了什么事。”

“谁跟你说她死了。”

曲青抬头,惊愕的看着眉头紧皱的湛戈。

“曲青,就这样吧,我已经决定了。”

湛戈说完曲青只有沉默,最终还是点头:“曲青会一直在血山等尊主回来,还有,尊主昏迷的时候付姑娘曾来找过尊主,但是付姑娘已经跟着誉公子回了神医谷,付姑娘说她去找一个叫画魂谷的地方,画魂谷在南方以南。”

曲青说完,湛戈就知道付云姝是什么意思了。

他记得付云姝也在找一个画魂,那人的名字,叫仇饮。

付云姝从未放弃过找到仇饮。

如此想到,湛戈倒觉得自己是讽刺了,若是他当真沉睡在梦里,再又是一种逃避,而这一次他不会了,若是找不到卷里,他就一辈子找下去。

湛戈一旦下了决心,就是雷厉风行。

第三日便抛下了血楼,不顾机杼的脸色,离开了血山,他不是女子,也不是手无寸铁,无需惧怕江湖有人来犯,谁敢拦腰阻止他找到卷里,他不介意将那人砍成两截儿。

*南方以南。

那是一片禁忌林。

日有黑鸦鸣叫犹如诅咒,夜有狼嚎不停让人森然。

路有白骨重重,越至深处越是稀少,直至全无,因为无人能走过这片禁忌林。

云天在察觉到与画卷的联系中断,便知画卷已毁,却在同时感觉到了画魂谷巨变。

那一日制卷童子将他摔落在地,却也让他想起了被封印的记忆。

他出自雉县的普通人家,父母都是生意人,他从小身子骨不好,父母四处求医问药未果,几度重病几欲夭折。

那一年他七岁,附近现成的大夫对他的病情再无办法,有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出现了。

“我是仙人,我能让他长生。”

因着这一句话,和老头玩的几把玄术,他的父母在无路可投的情况下也对那老头深信不疑,将他交给了那老头。

也就是上一代的守卷人。

他自知所剩之日无多,所以将云天治好后预备培养成下一代守卷人,云天进谷后一开始的身份就是守卷传人。

可是云天病好后想要离开,想要回到父母身边。

上一代的守卷人不允许。

云天却发现了画魂谷的秘密,因为着这个秘密,云天的记忆被聚生封印了,而他也被聚生丢进了制卷童子当中,刻录了制卷童子的记忆。

那个秘密,关乎画魂谷下,关乎玄道的秘密。

原本守卷人的挑选要求,是要渴望长生的人才能够,上一代守卷人以为云天应当想活,他用了半生来研究画魂谷的长生秘术,最终还是失败了,时间不足仓促挑选了云天,却忽略了云天的年龄。

本是求得父母之爱的时候,又怎愿意待在枯燥无味的画魂谷,云天不愿意静心修炼,一心要离开画魂谷。

于是云天的记忆被封印了。

画卷毁掉的同时,云天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没有听画祖的吩咐,将卷里连着画卷带回画魂谷,可是一想到画祖已经苏醒,画卷被毁掉,而他势必要回去看一看,若是卷里重生在了聚魂木上,地宫法阵中央,那么他肯定要带走卷里。

想到这里,云天掉头就赶回了画魂谷。

而画魂谷,就是禁忌林的尽头。

画魂谷的人自由一番穿过禁忌林的法门,而云天走在禁忌林内,却是离画魂谷越近,天空越是昏暗,所有云层堆积到一起,席卷在画魂谷上空。

所有制卷童子消失不见。

此刻的画魂谷犹如一只被放在尖端的水晶瓶,摇摇欲坠,似乎一触就碎。

画祖被魂力推理离了阵法之外,白发随着风浪翻起,整个面颊逐渐开裂的恐怖之极,却被空中卷席的魂力不停的愈合,再裂开,再愈合,而她眉目中一片阴鹜,直直盯着阵法中央。

闪耀的阵法下,竟是如一颗巨大无比,但被拦腰砍断的树枝,那就是画魂谷的根本,生长了几千万年的聚魂木。

画魂得以转人身,乃逆天破命,如磐涅,玄道灭,再无永生,再无魂留。

随着云层的厚积薄发,附近的生灵魂力全部汇集到了一起,魂木生情魂,情爱铸血骨,一张风华潋滟,绝美无比的脸,逐渐出现在法阵中央,犹如被命运所织,逐渐完整,纤细的身骨出现在附近生灵的视线内。

天空中飞过的黑鸦看的清楚。

那张脸,此刻才真正美的动人心魄,有血有肉,呼气绵长而浅淡,直至她的完整,周遭才是具静,阵法失效,沉寂了下来。

羽睫轻颤,微微张开,眸中激动的闪动着水光,整个世界因此而新生,卷里以为自已要彻底离开了湛戈时,她才终于如愿成了人。

刚刚想要勾起唇角一笑,一只凉薄纤细的手却突然用力掐上了她的颈脖。

卷里还未来得及享受,便感受了窒息的死亡,脖子上被用力掐着,面前的人眼神狰狞的等着自己,语气暴怒,咬牙切齿,如同恨她入骨。

“你为什么要变成人,你为什么不好好当你的画魂!”


卷素急急将卷里抱回了上玄殿,卷里在他们进门后就抬手将上玄殿的门关上,落了栓,挡住外面的人,卷素焦急中也未发现异常。

“妹妹等着,哥哥叫人来给你治伤。”

将卷素放在上玄殿的大床上,转身就要离开,袖子却被人拉住。

回过头,却见卷里惨白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等哥去叫来别的大夫咱们再说。”

卷素轻声道,转身就就离开,袖子一紧确实被卷里紧紧拉住。

“不能叫大夫,不能让他们看见。”

卷里声音有些沙哑,卷素回过头。

却见卷里坐起了身子,轻轻将手上的衣袖拉开,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此刻沾满了血迹,似惨不忍睹,可是这只是表象。

而她擦拭手腕,没有虫子,此刻皮囊恢复如初,擦掉血迹后仍旧光滑白嫩。

卷素一时惊愕,颤抖着来回将卷里的手腕擦过,没有伤口,一丝伤口也无。

“怎...怎会...我明明看见...”明明看见蛊虫生咬,血肉模糊。

细嫩的手臂,鼓起着几个毫不协调的小包,卷素一碰,那小包竟然像是在动一般。

可卷里手上确实一丝伤口也无,惊愕抬头,却见卷里对着他苍白一笑,带着极为信任的语气道:“哥,这就是我的秘密。”

伸手,从头上拉出一个细雪银簪,头发顿时散落,此刻绝美的模样更甚,可是卷素毫无心思欣赏。

眼睁睁的看着卷里将细簪的尖端狠狠的插入自己的手臂,发出一个声想阻止,伸手来不及,惊愕的话便被自己吞下了肚腹,卷里咬唇,却并未呼出声。

被细簪插入的手腕没有丝毫血迹流出,忍着痛,一个用劲,带着魂气防止它急速愈合,像是划破一张白纸一般,划开了皮,玉肌白骨,让人森寒。

而那肉中,有一只肚子撑的极圆的黑色蛊虫,恶心至极,那肚子便上下颤动着,卷素这才了然,那就是那些鼓起的小包。

“哥,你怕吗?”

卷里缓缓开口,用银簪将那蛊虫挑出,蛊虫落到黑色床被上,随着细簪的抽出,细长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卷素显然已经惊住了,唇动了动几番,却发不出声。

这一幕,太过骇人,已经超过了他这二十三年来的认知。

“哥,你觉得,我是妖魔吗?”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颤抖笃定,长睫拉耸着,睫下眸光黯然,很显然,她赌输了。

没有人会接受这一幕,人是生老病死,顺天由命,而她不是人,对人来说,她是个鬼怪是个妖魔,是个怪物。

怦——怦——怦——又是三声,沉重而又缓慢,彰显着敲门之人的犹豫。

二人皆是回过头。

“她怎么样了。”

卷里惊愕,仅仅的捏住卷素的袖摆。

卷素回过头看,眉头紧锁,眸光里已经饱含泪光,有绝望,有隐忍,有不得已。

浅唇微颤,哀求道:“哥,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那个他是谁可想而知。

转吸之间,俩人心思都是七上八下来回翻转,卷里的心更是一口气都提到了坎儿上。

终于,卷素还是扭过头大声道:“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我的妹妹我来照顾,你们血楼的人,我一个都不信。”

声音有些沙哑,是方才嘶声力竭时造成的。

听到卷里的话,卷里浅浅的吐了口气,眼睑阖了阖,嘴角微微上翘。

她终于还是,赌赢了。

门外久未有人说话,卷素说的是事实,阴姬是生死堂的堂主,是血楼的人。

是阴姬让卷里变成这副模样,卷素不信血楼的人也情有可原,片刻后,门外沙沙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床边一个下陷,卷素坐了上来,显然卷里是没有任何危险了,这下他倒是感觉浑身都疼了。

“你还笑的出来,告诉哥是怎么一回事。”

忍着痛,抓起卷里方才拿银簪的手,手腕处仍旧有两个小包鼓起,不难想,依然是蛊虫。

而看遍她浑身上下,从颈脖到脚踝处各个地方都有。

看到卷里微微上翘的嘴角,和欣喜中的眼神,宛若方才的苦难都是过眼云烟,定了定神,主动拿起银簪,用极快的速度划开卷里的皮囊,挑出钻进去的蛊虫,扔到地上。

速度快,则痛越小。

这个行动也向卷里证明着,他可信。

卷素不是不怕,只是想了想,如果卷里回害人,那么她也不会被阴姬折磨成这样。

如果她这样都算是妖魔,那么人岂不是比妖魔更可怕,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仍旧能感觉卷素的手有些颤抖,不过,这样就够了。

很快卷素就将卷里手腕上,脚腕上以及颈脖处的蛊虫都挑了出去,但卷里仍旧未开口,卷素也不着急,将银簪插回了卷里头上。

改而松开自己脚上包裹的粽子药布,丝丝血迹渗透出来,卷里自然也是看见了。

“哥,让我来。”

主动接过卷素手中的动作。

卷里伸手,在卷素脚心的伤口上缓慢拂过,卷素只感觉脚心一阵暖意,随即所有的伤口恢复如初,正想高兴,扭了扭脚,抬头,却见卷里的面容逐渐从饱满到蜷缩,额头上也微微起了纹,心下一惊,快速握住卷里想要继续治他手上被蛊虫撕咬伤口的手腕。

眉头紧皱,“给别人治伤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显然她不是万能的,治伤也不是信手拈来,任意可取的。

卷里有些俏皮的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像是老了十岁的面容,“这只是一副皮囊,我是一个情魂,我只有用魂力撑起这衣服皮囊才能看起来像个人,哥,我想当一个真正的人,只有湛戈的情才能让我成人,所以,我要瞒着他。”

她可以用卷素来赌,但是,她不能用湛戈来赌一丝一毫。

现在的湛戈对她,完全达不到对她毫无芥蒂,毫无疑惑,无所顾忌的爱她,所以一旦他知道真相,她自己都不能确认是否还有机会。

意思简短明了,卷素苦笑了一番,看着卷里没见的倦意,拍了拍她的脸,“无论你是什么,都是我妹妹,想来你也是会累的,哥守着你,你休息吧。”

没有玩笑没有戏闹,真正沉重的如同一个守着自己妹妹,同时守着她秘密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卷里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了眼。


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

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

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

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

“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

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

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

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

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的看着卷里。

桌碗哐当就被掀开,卷素整个人向前扑到她面前,伸手摸着卷里脖子上凸起的紫红色伤疤,语气惊愕,“这...这是疤?”

点点头,“有个人帮了我,我还得谢谢他。”

卷素嘴角上翘,倒没有问是谁,只是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儿,“那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去了。”

卷素缓缓道:“这一蜷在这里就是两天,今晚就是湛戈药浴的日子,所以我要守着他。”

一提起湛戈,卷素就不悦了。

“妹妹你也太不值得了,这几天他都没有说来看过你。”

卷里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雪生膏,一点一点的抹在伤口处,然后用药布缠上,也许他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自己想了想,若是他真的来看自己,他会说什么?

替阴姬向她道歉?

还是忽视阴姬,只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

可无论是哪一种,要么太过伤人,要么太过虚伪。

阴姬是跟了他十几年,可以说是百信不疑的人,如今因为情爱,因为嫉妒,一朝做出欺瞒他的事,想必他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卷里只得默默的提自己打着气,现在压根儿轮不到她能委屈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伤疤裹的差不多密不透风。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卷素应下,收拾了碗筷,递给了门口的青黎。

青琪略显得有些惊愕,连忙福了身子,多嘴了两句,“玄姬身子还未大好,怎的出来走动。”

这两天卷素为卷里解释过青琪的事情,想到青琪原本也是好意,看得出低头露出的颈脖中还有浅淡的疤痕,也为此受了罚,卷里更是责怪不起来。

“我无碍,在殿内待了几天,人都有些疲了,所以想出来走走,你跟我一同走吧。”

青琪跟在二人身后,还未走过上玄殿的长廊,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星。

景星原本是笑着,这拐角就看到了卷素和卷里站在一同,二人面貌皆是不素,咋一看之下,竟然会觉得二人中间亦有亲密的感觉。

微微摇了摇头,咬唇,他们是兄妹。

笑着上前站到卷里面前,“小嫂嫂,你好了吗,我这几日都有来看你,可是卷素偏偏不让,都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眼已极尖的看到了卷里上下缠着的药布和一身的药味儿,转而看了看卷素,卷素也是拳头放在唇边轻咳。

“我妹妹有我照顾当然无视,她躺了几日,今儿个气色好些了所以想着带她出来转转。”

卷里哪里还不明白二人眼眸中流转的情意,笑道,“哥,让我自己走走吧,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有阵法有不懂的地方吗?

今日见着了景星,你们俩也正好探讨一二,开春的日头大好,我去院子里转转。”

说罢便让青琪跟着,径直离开。

景星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太过没有安全感,怎么草木皆兵,被阴姬一句话给吓的如此。

冉云雾端的血山被日光打下,一种冰雪消融之感,完全干不出来,十天前这里还下过绵绵霏雪。

不过算算也是开春的季节,这个季节若不是在日头底下还是会感觉到凉意。

“青琪,谢谢你。”

想了想,卷里还是开口。

青琪吓了一跳,她做了错事,怎么还让玄姬道谢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玄姬,应该是青琪道歉,若不是青琪,玄姬也不会误会尊主,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情。”

地面的雪正在消融,这一跪膝盖就是湿哒哒的一片。

卷里忙扶起了青琪,“你的错湛戈已经罚了,可是对我来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见青琪抬头有些迷茫,毫无初见时的生硬冷气,卷里笑了笑,唇角勾起的一抹颜色绝美,让青琪都看的呆住了。

“我是谢谢你的好意,至少你初时是怕我难过是吧。”

这血楼她待的时间不久,眼里见的大部分人都是面无表情恪守成规,但是人就不是没有感情的。

她不做无辜迁怒之事,青琪只是好心。

卷里走在前,青琪在后看着她的侧面,也不经意的笑了笑。

随着空气中的弥漫的梅花香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梅林,梅花已经逐渐开始凋谢,地上落了一片鹅黄色的花瓣。

耳边传来微微的踏步声,卷里倒是好奇了。

稍微一走近便听到了两个婢子嘀咕。

“冷死了冷死了,云姬还要多久才出来,这雪化的快,鞋都湿完了。”

青简崴了崴脚,看着被浸成深色的斜面。

“还不是你昨日翻出了一卷食简给了云姬看,做什么梅花糕,泡什么香茶...”青书皱眉,看了看那鹅黄色的声音在梅林中蹿过,明明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偏偏还有这股灵活劲儿,不过想了想平时云姬都蜷在云鸾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的她有心思出来溜达,也就算了。

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青书侧过头,便看见一张绝美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却遮盖不住那病弱美人的模样。

一身黑色衣衫,银线缝制,同尊主一身一个宽式,身上下都是药布,梅花香掩盖了浅淡的药味儿,虽然之前未见过,但是此刻也是懂了。

连忙就要跪下,卷里急急摆手。

“不必了,地上有水。”

青书青简便只是简单屈了屈膝道:“参见玄姬。”

经过几日前阴姬在霆堂下的自罚之誓,即便是没见过,那也是知道的,玄姬在尊主眼里必然是不相同的,也许,也可能是以后的尊主夫人。

卷里点点头,望了望梅林中蹿梭的鹅黄色身影,她只是有些好奇,读万卷书,阅天下事。

青琪想了想还是附耳道:“云姬听不到任何动静。”

卷里这才了然,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那还是不见吧。

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了话语。

“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再走。”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其沧桑之意让卷里有些吃惊。

回过头,正巧看见云姬将篮子递给了婢女,道:“你们俩鞋都湿了,先回去吧。”

青简还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不多晒晒,我又回了那云鸾殿,下次出来怕是身上都长草了。”

青书青简想了想倒也是,便退了下去。

而付云姝转过头对着卷里笑道:“玄姬卷里是吧,说起来,咱们也能姐妹相称呢。”

示好之意不言而喻。

卷里想了想还是对青琪道:“你在林子外等我罢,我同云姬去转转。”

请其离开后,二人并行漫步梅林,许久都没人开口,到底还是卷里忍不住。

“不知云姬留我是为了何事。”

付云姝眯了眯眼,朝着卷里歪了脑袋,“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云姝吧,若是再不嫌弃,叫我云姝姐姐也行。”

语气有些狡黠,倒有一种不太严肃的感觉,让卷里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付云姝却是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卷里,眸光温然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最后却是伸手在卷里的脸上摸了又摸,卷里心下一惊想要后退唯恐付云姝发现什么,但不等她做出反应,付云姝便笑着开口。

“你,不是个人吧。”

肯定的语气,若是对人来说这话有些骂人的意味,但对卷里来说却是别有深意。

干干笑了笑,“云姝姐姐开什么玩笑呢。”

话语间不着痕迹后退,与付云姝拉开距离。

付云姝只是看着卷里温柔笃定道:“你不是人。”

说罢收回手,“不过不用担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只是看的比较多罢了。”

卷里惊愕,“你...你的意思是...”付云姝点点头,“你不是我见的第一个,画魂。”

随着话出,卷里已然说不出话,显然付云姝的作为已经吓住了她,付云姝俯身上前,闻着卷里身上的味儿,“我见过江欺雪,你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你身上有一股墨香味儿,尽管很淡,但还是能闻见,我知道湛戈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那幅画最后被湛戈给藏了起来,它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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