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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结局+番外小说

小果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轻竹感受着一旁身躯传来的滚滚的炙热,小手在黑暗中慢慢抓上了他的衣衫。心尖是满溢而出的喜悦,她缓缓闭上了眸,将头轻轻置在男人的胸膛之上。萧冕低眸瞥了眼,没说什么,找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殿,将女子放了下来。陆轻竹小脸已经晕满绯红。她沉默不过眨眼的时间,回忆着萧冕问她的问题,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在萧冕放下她的一瞬间,将身子埋入他的胸膛。“我知道会发生什么。”陆轻竹怯怯的说,而后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我愿意,王爷。”萧冕又凝了她一眼,不动如山,侧过的身子刚好掩过他轻轻滑动的喉咙。“去找你哥哥去。”他又恢复成了陆轻竹熟悉的冷峻面孔。可他的药效明明未解,他沙哑的声音,紧绷的身体都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容王,轻竹是自愿的。”她语含郑重:“若你再不解毒...

主角:萧冕陆轻竹   更新:2024-12-06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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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冕陆轻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小果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轻竹感受着一旁身躯传来的滚滚的炙热,小手在黑暗中慢慢抓上了他的衣衫。心尖是满溢而出的喜悦,她缓缓闭上了眸,将头轻轻置在男人的胸膛之上。萧冕低眸瞥了眼,没说什么,找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殿,将女子放了下来。陆轻竹小脸已经晕满绯红。她沉默不过眨眼的时间,回忆着萧冕问她的问题,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在萧冕放下她的一瞬间,将身子埋入他的胸膛。“我知道会发生什么。”陆轻竹怯怯的说,而后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我愿意,王爷。”萧冕又凝了她一眼,不动如山,侧过的身子刚好掩过他轻轻滑动的喉咙。“去找你哥哥去。”他又恢复成了陆轻竹熟悉的冷峻面孔。可他的药效明明未解,他沙哑的声音,紧绷的身体都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容王,轻竹是自愿的。”她语含郑重:“若你再不解毒...

《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陆轻竹感受着一旁身躯传来的滚滚的炙热,小手在黑暗中慢慢抓上了他的衣衫。

心尖是满溢而出的喜悦,她缓缓闭上了眸,将头轻轻置在男人的胸膛之上。

萧冕低眸瞥了眼,没说什么,找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殿,将女子放了下来。

陆轻竹小脸已经晕满绯红。

她沉默不过眨眼的时间,回忆着萧冕问她的问题,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在萧冕放下她的一瞬间,将身子埋入他的胸膛。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陆轻竹怯怯的说,而后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我愿意,王爷。”

萧冕又凝了她一眼,不动如山,侧过的身子刚好掩过他轻轻滑动的喉咙。

“去找你哥哥去。”

他又恢复成了陆轻竹熟悉的冷峻面孔。

可他的药效明明未解,他沙哑的声音,紧绷的身体都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容王,轻竹是自愿的。”她语含郑重:“若你再不解毒,可能要死的。”

她这仿似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尽忠的架势让萧冕终于缓缓侧身。

仿似是施舍似的眼神在触到她的水眸时,轻轻闪烁了下。

而后,大掌抚上眉间,一缕笑意从齿间透出:“你们镇国公府上辈子是欠了本王什么吗?”

陆轻竹脸上还夹杂着担忧,听罢,懵懂的望着男人。

不知为何,今晚的月色格外惑人。

“过来吧,贤妹。”萧冕叹息一声,向她招手。

陆轻竹乖乖的走了上去。

“回去找你哥哥去,今晚无人知晓你是镇国公府的陆轻竹。”

他沉沉望着她,低低的沙哑声音如同一只魅魔撩拨着陆轻竹的心弦。

陆轻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面红耳赤:“谢谢容王,今晚若不是您,可能轻竹就会被误会了。”

但陆轻竹没说,若误会她和容王在一起她也是愿意的。

萧冕似是看出了她这抹想法,喟叹一声:

“回去吧。”

陆轻竹不想回去。

今晚是个极好的机会,她痴想了五年的人就在身前,还被下了药,这让她如何舍得离开。

“我不走,王爷,我不放心你。”

她还怕她走了,萧冕就去找别的女人了……

陆轻竹如何也不离开,她第一次在这个高高在上,从前半点眼神都不分给她的男人面前做了个十分难缠的女子。

萧冕的耐心终于被彻底耗尽,沉沉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只是当指尖无意间触上偏殿不知从何处伸来的腊梅花时,突然停了脚步。

再一次将一缕莫名的眼神递过去,女子下巴昂起,仿佛在告知她的倔强。

这个镇国公府陆仪千娇百宠的妹妹,萧冕此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着,若是真让陆仪的妹妹出了什么事,他萧冕真成了一个千古罪人了。

为了哄她回去,萧冕今晚说了谎话:

“你先回去,等本王将事情处理完后,便去找你。”

陆轻竹闻言瞪大双眸:“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萧冕抿了抿唇:“本王说的是假的。”

“不,”陆轻竹很快帮他否认,“王爷,那我今晚偷偷去容王府邸找你。”

萧冕愕然,他似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乖巧温婉的面孔上藏着这么一颗离经叛道的心。

他叹道,这次是真无奈了:“不必,明日本王在秋香楼等你。”

闻言,陆轻竹终于满意,却又担心起他的身体:“容王,你的药……”

望着少女单纯的眸光,萧冕突然轻笑一声:“无事,本王带了解药。”

他今晚本欲钓一条大鱼,怎知却捉到了一头自投罗网的小兽,他的计划全因这头小兽被打乱,实在是可惜。

-

萧冕刚走,陆轻竹便径自跑回了奉天殿。

殿上轻歌曼舞,人声鼎沸。

这让陆轻竹一路悬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

看来,萧冕在太液池做出的荒唐事并没有被广而告之,想想也是,毕竟这如何也算是皇家的事,若是让百官和百姓知晓,一品上将,皇帝五子在皇宫中穿着不雅,行为不端,恐怕会引来极大的愤慨。

眉间轻轻一松,缓缓吐了口闷浊之气,即便一旁的周燕姐姐再三询问她刚刚去了何处,陆轻竹依旧坚持自己的答案:“我刚刚去找容王去了,但我没有找到他。”

周燕狐疑的在她左右闪烁的眸间打量着,她想着自己没问什么吧,为何轻竹妹妹突然脸红了?实在是怪哉。

她捻了一块案上的龙须酥递入嘴中,随着两颊的鼓动思索该如何炸出身边这位单纯妹妹的秘密。

可她们面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孟筝眯着凤眸,染着丹红豆蔻的纤纤素指捏了捏桌上的龙须酥,指上粘腻的触感袭来,她心上厌烦,面上同样嫌弃。

“有这么好吃吗?”话是对着周燕问的,眼睛确是望着陆轻竹的。

惹的陆轻竹与周燕对视一眼,心中都在疑惑自己做了什么引得这位主子屈尊降贵来搭讪。

她们心中自然是不希望这位风云人物靠自己太近,万一什么时候卷入了贵女间的争斗,即便以陆轻竹的身份不惧怕什么,也怕自此之后日子彻底不平静。

陆轻竹心思百转之间,面上已是温婉之态,不动声色的说道:“孟姑娘有何事吗?”

凝到面前女子防备的神色,孟筝又想到了偏殿之中此女子对萧冕投怀送抱的一幕,啧啧,那时她可不是如此端庄的模样,女子娇羞大胆的样子可让孟筝在暗处冷笑了很久。

她扫过女子轻颤的眉睫,冷哼了一声,从袖口中掏出一样物什扔给了陆轻竹。

陆轻竹还没看清面前人扔给她的是什么,双手就已下意识的接过,待一看,手帕下方娟秀的轻竹二字清晰映现在她眼中,这是自己的手帕。

陆轻竹微微一窘,瞬间明白孟筝眼中那抹难言和嘲弄是什么意思。

萧冕要走时,陆轻竹见他满头都是薄汗,在这难得亲近的时刻,她自是不忘再献一份柔情,巾帕在萧冕脸上点点略过的时候,萧冕神色如旧,而她不知是因激动萧冕的配合还是自己身为大家闺秀却私底下做这种事的羞窘,待萧冕走后,她恍惚将手帕塞入袖中,可能在不经意间,掉落在了地上,而后被面前这位张扬的贵女捡到。

这么一想,陆轻竹微微有点难堪,孟筝看到了自己与萧冕的那几幕,不知是否听到二人的谈话,最重要的事,这个秘密孟筝会不会宣扬出去。

想到这,陆轻竹不由细细去打量女子的神色,她才发现女子乍一看惊艳妍媚的面孔上,其实别有一番小意柔情,尤其是上挑的眼儿和眼下那颗小痣,酥懒撩人,别有风情。

此时这位女子的眼神带着挑衅,仿佛风雨欲来一般,陆轻竹知晓她平静的生活自此要被打破。

“昨日竟是没有认出,你是陆宰辅的妹妹。”

凝着陆轻竹的脸色,孟筝似觉得有趣极了,悠悠嘲弄道。

陆轻竹敛眸轻笑:“我与孟姑娘只有几面之缘而已,那时我二人还小,如今长大皆变了模样。”

孟筝回忆着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陆仪身后一同来拜访父亲的小姑娘,再瞥瞥面前这个温婉低垂的女子,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头上的珠钗盈动,陆轻竹的耳畔是孟筝凉幽幽的声音:

“都传陆仪的妹妹玉洁冰清,德行兼备,原来私底下也是个祈求哀悯,私会情郎的小女子啊。”

瞅到近在咫尺的娇弱面孔霎时苍白,犹如被风雨摧打下的可怜娇花,孟筝那股莫名的气竟消了少许。

昨日霓裳阁里,女子宽慰大度的话还在耳旁,看似是应了孟筝的要求乖巧顺从,可只有孟筝听出了那话中的无视与目中无人,竟比单纯的反抗还要气人。

如今见这女子失了颜色,没了方寸,心情一时大好,语气也带了那么点的低缓:“下次记着把贴身物件也收好,这次只是手帕,我真怕下次看见你的肚兜,到那时,可让我如何是好。”

孟筝的此番话一出,陆轻竹着实被气的不轻。

目瞪口呆之下竟有些许呆若木鸡,皆因面前这女子言辞咄咄下直接将自己的心思全部吐出,她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

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小手攥了衣袍,良久,才屏着气将手帕往袖中小心的塞好,声若蚊蝇:“知道了,孟筝姑娘。”

孟筝将昨日在陆轻竹和今日在殷千雪受的气,如今儿一起在陆轻竹这全找了回来,一时心情大好,听罢,“呵”了一声,噙着笑意离开了二人身前。

“轻竹,孟筝跟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周燕搀着陆轻竹的臂弯,见孟筝不过就是与身旁女子说了几句悄悄话,女子的面色就由红转白,此时陆轻竹的一筹莫展,让周燕十分好奇。

面对着周燕姐姐的疑惑,陆轻竹想要与她坦白,可话刚到唇边又立刻止住,如何也说不出来这段事情了。

她只是哀愁的问道:“孟筝这人平日可爱传人私事?”


萧冕再次跨进厢房之时,看见的便是女子乖巧躺在床榻上,安然入睡的模样,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上翘,满溢喜悦。

他笑了一下,替她将被褥捻好,将她乱放的手放进锦被中,坐在床榻上凝视了会儿,才悠悠出了房间。

行至厢房外,消失了一晚上的叶仁立于萧冕身后,随着男人沉稳的步伐,慢慢跨向长廊,他缓缓开口道:“令妃娘娘一事牵扯甚广,按季双儿的说法,此事还牵扯到了忠勇侯府,当今皇后在此事中亦不知起了什么作用。”

萧冕步履稳健,缓缓道:“不是说皇后的身体快不行了?”

叶仁嘴角凝了凝,颔首道:“最多撑不过三个月了。”想了想,他还是犹豫道:“若是此事真与忠勇侯府还有关联,那……殷姑娘那边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吗?”

萧冕眸光微敛,脚步一停,指尖又下意识地轻揉着袖中的玉佩。

他沉凝了半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继续。”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与殷千雪见面次数并不多,但他守护她的决心之坚定无人可以动摇。自从十五岁那年,他从战场回来不久,在府中突发癔症,于赤龙泉撞上那个小姑娘时,朝夕相处之中,他就决定要守护她一辈子了。

微叹了口气,这个小姑娘也长大了,有了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不成熟的想法,他不能放任自流,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将她拉回来。

他不能允许她糟蹋自己,她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没有任何困苦的人生。

“是。”叶仁颔首应道。

.

厢房内的炭火烧的正旺。

陆轻竹也在此时缓缓苏醒。

身体相比不久之前更暖和了些,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还是分明,虽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可还是下意识的想找娘亲和哥哥。

哥哥没有找到,眸光却瞥见了一道沉静的侧颜。萧冕此时正坐于厢房的圆凳上一边茗茶,一边下棋。

他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但还是在陆轻竹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轻轻的看了她一眼,他并未言语,而是脚步沉稳的迈出了厢房,再进门时,身后跟着纪休和两个丫鬟。

纪休认真的替陆轻竹把脉,良久,轻声道:“目前已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到底损伤了心脉,失血过多,怕落下病症,这段日子得好好养伤才行。”

陆轻竹点点头,抬头在不远处找寻到了萧冕的身影:“容王,我受伤了,你可不能再送我回镇国公府了。”

这番话多有打趣之味,所以陆轻竹眸中也漾了几许调侃,她有意打破屋内沉重的气氛,也确实如她所愿,她话一出,她瞥见屋内众人皆是一顿,一直萦绕在屋内的严肃感也顿时消失。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她有点想娘亲和哥哥了,可是,又不想错过这个可以与萧冕培养感情的机会,思来想去,她决定留在南苑。

她已经不想去思索楚国公主昨晚的疯狂做法,因为她没有错过季双儿被血色浸染的白衣,明显是受过酷刑的模样。

她又一次知晓了,她喜欢的萧冕其实也有残忍的一面。

她的愿望是陪伴在他的身边,做最懂他的女子,所以即便他有千百面,她都愿意默默的理解着,无声的支持着。

她确实是一个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因为陆轻竹此番话而愣了一瞬的萧冕恢复了惯来的沉默,凝着她清亮的双眸,突然淡淡的勾了勾唇,拳头虚握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


萧冕?

他不是应该陪在楚国公主身旁吗?陆轻竹疑惑着。

十多天未见,他的眼还是那般平静冷淡,这双近在咫尺的眸竟让她恍惚了几许。

不禁又想到那晚的事,陆轻竹眸中一暗。

直到反应过来此时的境况,她撑起身子,竭力忽略手下坚硬的触感,挣脱了他的束缚。

拉远了距离,恭敬的向他行礼,眼眸低垂:“臣女见过容王。”

“嗯,免礼。”萧冕淡淡应道,瞥了眼她被薄汗沁湿的发髻,随后言语轻缓,“身体这么差,陆仪怎么允许你出门的?”

陆轻竹心尖一颤,这是在关心她吗?她挥开胡思乱想,轻声回道:“哥哥不知道我出了门。”

萧冕在女子发尖定了一瞬,忽地因女子过于疏远的态度而产生了几丝闷堵。

陆轻竹凝到他微抿的唇角,不由有些拘谨,加之额角疼痛,心头无力,双腿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萧冕瞥了眼她,徐徐道:“坐吧。”

陆轻竹没有逞能,在桌畔慢慢坐下。

深吸了口气,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拿过一旁的竹纹杯,替他斟满了茶。

男人看她一眼,沉默的端起杯盏,轻轻吹了一口,优雅饮下。

放下竹纹杯,萧冕又望向她:“头晕好些没有?”

陆轻竹这一次确定了,他真的在关心她。

她的眸子溢出淡淡的柔光,颔了颔首,柔声道:“容王,臣女已好多了。”

萧冕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惊喜。

男人凝神片刻,指尖钳着茶杯在掌心左右把玩,几许之后起了身:“行,那本王就走了。”

那抹被隐藏极深的喜悦立刻被另一种酸胀取代,陆轻竹跟着起了身,向他福了福身:“容王慢走。”

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裙角,一个趔趄,与男人撞了个满怀。

梦中熟悉的木香萦绕在陆轻竹鼻尖,她脸上的通红蔓延到耳根,小手急忙推开他。

他的身躯纹丝不动,淡淡道:“站不稳了?”

很正常的关心之词,却将陆轻竹闹了个脸红。

陆轻竹遮掩住汹涌的心绪,急忙垂首道:“臣女不小心踩到了裙子,谢容王的搭救之恩。”

说罢,脸上的绯红从两颊漫至耳根,直到颀长秀美的脖颈处遍布灼红。

萧冕手上一松,又在她脸上凝了会儿,确认她脸色已无大碍后,拉远了与她的距离,双手负在身后,不疾不徐道:“你是子仪的妹妹,无需客气。”

陆轻竹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如此,那抹惊慌无措也被男人淡漠的语气抚平,脸上的殷红褪去,嘴角扯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来。

萧冕没再说什么,径自转去,好似只是因为她是好友的妹妹而大发了善心,见她无事,自然也不会多加逗留。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袖口便被小小的牵动了一下。

他眸间泛出一抹诧异,缓缓转了身。

女人这次并没有躲闪他,清澈明亮的眸认真的凝视着男人,少有的一番郑重姿态:

“容王,您真要迎娶楚国公主吗?”

萧冕瞥了她一眼,侧身淡淡道:“这是本王的事。”

见他没有否认,陆轻竹心下一沉,指尖的力道更深,男子的衣袍被抓出一道褶皱,她眸中闪过一道深红:

“容王若是娶了楚国公主,就是背叛令妃娘娘。”

萧冕一听,面色一变: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哥哥都不敢这么跟本王说话,注意自己的身份。”

声音肃然冰冷,充斥着赤裸无情的警告。

蓦地,陆轻竹指尖一松,双脚往后一退,踉跄了几步,杏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

她嘴唇哆嗦着,到底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连日来的压抑和不安此时汹涌而来,一股无力感席卷了身体,额角突突直跳,心脏擂鼓轰鸣,陆轻竹只感觉自己似要死掉,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人软成一团。

她再一次跌进一具温暖的胸膛。

泪珠疯狂从眼角滚落,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悲戚,在他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那一声声绝望失落的啼哭声,扰的萧冕心乱如麻。

大掌将她额头凌乱的发丝抚平,待整理完后,他的掌心全是她沁出的汗珠和滚落的泪水。

一只手轻松将她的身体环绕,另一边掌心抚了把她的脸,指尖扣起她越显纤瘦的下颌,他的眸光紧紧锁住她:

“为何要哭?”

陆轻竹别过脸去,故作强硬。

萧冕眉间一凛,见她胸口微喘,脸色憔悴,指腹捻过一块蜜糕,递至她的唇边。

她侧头躲过,眼神盯着不远处怔愣望着这边动静的小二,颇为平静道:“容王,这于礼不合,请您放开臣女,臣女知晓自己的身份。”

萧冕一怔,旋即眉宇一松,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倒是学的挺快。

也不准备与她继续别扭,端起她饮过的茶水,往她唇边递了递,徐徐道:“润润唇,你这副身体还没恢复,气血亏损,平日里需多加注重膳食,汲取容养。”

“臣女知道了。”陆轻竹颇为清傲,即便茶杯已抵在她的唇角,只需她微微张口,便可解一时的口干,可她死死的闭着唇,任水珠沁湿唇畔,往下滑落至下颌,沾湿衣襟。

她这副模样让萧冕颇为不悦,他微微蹙了蹙眉,对她的印象又多了一个,就是十分的固执和倔强。

女子这副姿态萧冕实在厌烦,但就是如此倔强顽固的女人,在十日前竟激起了他心中不曾有过的欲望。

他心知那抹欲望有多狠戾,有多见不得人,以至于后来遇见陆仪时,瞥见那与陆轻竹有几分相似的侧脸,竟还会有些许恍惚,而后便会在陆仪不耐的眼神下恢复如初。

可惜,这抹情欲确实没有唬的了他几时,不过七日,他便不被其干扰,后来,甚至没有想过此事,面前的女子也再没有出现在他脑海中。

直至今日,他竟偶遇了她,那段不可言说的亲昵又一次汹涌而来,只是这次,已再没有那日的旖旎。

即便心口又一次在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下泛起涟漪,但很轻易地就被他忽视。

既然这位贤妹并不需要他的帮忙,萧冕也不是那般热心快肠的人物,眸在远处身着靛蓝衣袍的女子身上定了一眼,道:

“快来扶着你家姑娘。”

秋水听罢,急忙快步跑来,将手中的药材放置在桌上后,小心的将陆轻竹从萧冕怀中扶起。

萧冕怀里一空,冰冷的空气瞬间充斥了他空荡荡的胸间。

这女子如具任人摆弄的木偶,软软的瘫在秋水身上,等秋水喂了她一颗药丸,精神和力气才渐渐充盈起来。

“秋水,扶我起来。”

秋水眉间微蹙,但依旧乖乖的搀扶起女子。

陆轻竹嘴唇紧抿,颤颤的向萧冕盈了盈身,“容王慢走,臣女就不送了。”神色十分疏淡,与十日前乖巧顺从的模样判若两人。

萧冕深深望了她一眼,也不恼,对着她身旁的婢女说了句“好好照看她”,缓缓离去。

朱雀大街依旧人声鼎沸,男人眯着双目看了看天色,阳光和煦,是多日来少有的好天气。

他掌心那抹凉色在暖阳下慢慢消融,化为烟气,消散殆尽。

一抹极致的亮色慢慢出现在男人的瞳孔之中,可萧冕纤薄而红润的嘴唇却微微一抿,双眸深不可测。

季双儿扬着弯眉,张扬明艳的脸抬起看着男人,语气调笑:“那女子是哲知的心上人吗?”

他的眉眼深邃,肩膀宽阔,随风而动的月白色宽袍在阳光下染上一层淡淡的冷色。

他无视了女子的问题,径自朝人群中走去。

季双儿拦住了他,双眸在他轮廓分明的面上凝视了少许,突然绽开一抹璀璨到极致的笑容。

身躯慢慢靠近他,快要埋在他的胸膛时,她脚步一停,语气深幽:“哲知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淡?那时候,你可不如现在般高傲,你跪在地上,求我帮你的样子,我可一辈子都能记得,哪有如今大将军这般君临天下,尊贵无比的模样。”

她说完,一双眸紧紧盯在男子的面上,只盼能看出一点裂缝来。

可什么都没有,他依旧坚不可摧,眉目如画,仿佛入世的神祇。

季双儿也不恼,从尸骸成堆的死人山中杀出来的大将军,所向披靡,做尽前人不敢做之事的男人,又怎会被过去裹挟呢。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并不失望,很快又笑了出来:“今晚,我会跟陛下说,本公主要将军陪我去南苑山庄玩。”

萧冕不以为意,从女子身旁绕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季双儿笑笑,在二人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他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

“长途漫漫,我二人又怎能玩的尽兴,我还要刚刚那个女子一同前去。”

“她叫什么来着?啊,陆轻竹,对,我要她陪我们一起去!”


今日明明天色大好,暖阳高照,可书案前的男人瞳仁漆黑,眼眸内翻涌着一片暴虐的戾气。

王子穆心里一个“咯噔”,后知后觉才发现冷汗冒了一背。

好在,萧冕很快放过了他,在三人面上逡巡了一眼,沉声道:“太液池那晚只是个误会,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王子穆连连称是,引得徐易之都不由侧目,思索萧冕何来这么大的火气。

陆仪坐于官帽椅上,垂眸把玩着玉扳指,待书房安静下来的一刻,淡淡开口:

“哲知,你可知楚国派了使臣将于三日后到达京城?”

“哦?”话音刚落,萧冕抬眸轻笑。

徐易之蹙眉道:“楚国皇帝大限将至,大皇子和三皇子为了争夺帝位,两方势力僵持不下,不知是谁竟出了一计,派出公主与大彦和亲来谋求外应。所以这次不仅楚国使臣来京,并且带了一位貌美如花的楚国公主。陛下七子之中,七皇子还年幼,只有哲知你还未有亲事,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与前一刻的寂静不同,此刻书房内陷入了死气沉沉之中,坐于案前的男人指骨戳了戳眉心。

萧冕薄唇轻启:“本王知道了。”

他唇角微勾,眸中一片荒芜,那是啸铁逗弄夜磨子时的玩味:“既然如此,本王自会送他们一份大礼。”

萧冕的这副模样,让在座三人心下重重一沉。

世人都道镖旗大将沉默寡言,为人方正,只有一路陪伴萧冕走来的三人知晓,萧冕从前是个多么阴霾冷血的人。

从前那个少年似乎又回来了,这让王子穆和徐易之暗道不妙。

王子穆心中甚至还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是否需要将殷千雪请来,毕竟每次只要一看到殷千雪,再顽劣的少年都会变成乖巧模样。

可惜,这个女子即将变成她人妻,那哲知以后怎么办?

倏地,一个念头窜至了王子穆的脑中。

这几日除了楚国派使臣来大彦外,最热闹的不还是太子与殷千雪的嫁娶之事?双方已交换生辰名帖,听说二人八字十分相投,皇城都在传,这是门极好的婚事。

王子穆幽幽的望着萧冕,突然冷不丁的说道:“哲知,你是大将军,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自己的女人怎可拱手让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话里的撺掇之意实在明显,惹的萧冕突然轻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王子穆拧着眉:“太子这性子能给殷千雪幸福?哲知,只有你可以给。”

萧冕眉目一沉:“这是本王的事。”

倒是陆仪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调笑了一句:“强扭的瓜可不甜,她在哲知和太子中可是选择了太子。”

萧冕眉心一跳。

长睫轻轻垂下,他盯着书案上的公文,面前的侧影,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仿佛又看到了那晚清泠泠的月亮。

月影婆娑,他侧身将颤抖的指尖藏好,余光瞥向身侧整理衣着的身影。

他掩藏好情绪,平静的说道:“我们明日不要在秋香楼见面了。”

秋香楼位置虽隐蔽,可也不乏熟悉他的人来,他并不想让人窥探到她,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他明日将在京中找一处偏僻的宅院,作二人今后相处的地点。

他来不及分辨自己的行为正确与否,来不及想到陆仪和镇国公府,甚至来不及控制那股耳根处蔓延的绯红和心上那股难言的失控,身侧的女子已轻声回答:

“轻竹知晓了,以后轻竹不会再叨扰将军了。”

真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未尽之言吐出,这抹身影已恭敬的对他行了礼,悠悠而去。

果然是小姑娘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前一刻还在说爱慕自己,后一秒就是以后都不会再叨扰将军了。

萧冕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也罢,落花无意,流水无情,这本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羁绊而已,今晚月色下的一场情迷,只能唬的了他一时,骗不了他一世。

那股莫名闷涩还停在胸间,萧冕视若无睹,沉声道:“本王的事本王自有决断。”

.

灶房立于镇国公府的西南角,平日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今日为了给哥哥制造一个惊喜,陆轻竹只将庖厨与秋水留了下来。

马蹄糕的工序其实并不难,只是有些繁琐,清洗荸荠的时候,秋水想接过她手中的桑刀,被陆轻竹小心的躲过了。

她挑着俏皮的笑,打趣着:“你家姑娘除了下棋外其他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秋水笑着点头,指尖抚过陆轻竹额角凌乱的发丝,颇为认真道:“不知是何人如此幸运能娶得小姐这样的姑娘。”

陆轻竹耸耸肩,“只要是个人品端庄的君子就是了。”

一边回答秋水的问题,一边眸光认真的凝视着手中的荸荠,只是不由自主的,脑中又闪过了那晚的画面。

灼目的瞳孔之中,她的脸颊如此绯红,在男人冷凝端肃的眸光下,她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丑陋而不自知。

这段画面夜夜在她梦中反复,折磨得她精神疲惫,以至于只能白日不停的找事情做转移注意力。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忘记萧冕,可五年来日日累计的爱恋,在这七日,汹涌又澎湃得将她架在火上炙烤,她又一次在这种折磨之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是个反复无常,意志不坚的女子。

明明得到了世间最好老师的教导和锻造,怎么还会长出她这副性情来呢?

其实她忍的很辛苦。

秋水心思细腻,到底感受到了陆轻竹平静面容下的一丝涟漪,轻声道:“小姐可知现在京城中都在传些什么?”

陆轻竹抬头,极为认真的询问着:“孟筝做太子妃了?”

秋水不明所以,“小姐,做太子妃的是殷千雪,关孟筝什么事。”她对那个在霓裳阁颇为霸道的女子印象深刻,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此女子做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大彦会闹出多大的笑话。

闻言,陆轻竹淡淡的垂下头:“唯有此事能让我倾听一二了。”

秋水在女子脸上凝了半晌,好整以暇道:“若是容王之事呢?”

陆轻竹缓缓抬头。

秋水叹息了一声,终究知道小姐这七天来的笑靥全是伪装,她径直走到陆轻竹身边,将她手中的桑刀接过,用帕子将陆轻竹的手擦净,呢喃着:“京城都在传容王要成亲了呢,与楚国的五公主,听闻五公主是当今大皇子的同胞妹妹,生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求娶她的人无数,却因钦慕将军,千里迢迢来到大彦,只待陛下赐婚,就可结两国之好。”

秋水直直凝着陆轻竹,想见到女子听到这番话后的反应。

谁知陆轻竹却微扬了唇角,杏眼中蕴着大剌剌的讽刺,这抹嘲讽之色在她身上极少。

“不可能。”她凝着秋水的眸,颇为认真道,“容王就是与任何女子成婚,都不可能与楚国的女子成婚。”

秋水望着小姐笃定的双眸,一时凝噎。

她没有问小姐这是为什么,因为五年来痴狂的迷恋,可以让小姐知晓任何关于容王的往事。

秋水抿了抿唇,心下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多问什么,专注的处理起手中的食材来。

终于在折腾了半个时辰后,马蹄糕的成品呈现了出来。

湛蓝瑰丽的荷叶盘上,数块精致半透明的糕点盘桓其上,光是看着就十分诱人。

庖厨目露赞赏,真诚夸赞道:“小姐实在是心灵手巧。”

陆轻竹却轻笑了出声,望了眼身旁安静的秋水,调侃道:“若是没有秋水,我该怎么办?”

秋水立刻温柔的回应道:“放心吧小姐,奴婢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的。”

秋水的话让陆轻竹心中生起一道暖意,她从不会怀疑秋水这句话的真心,二人相携长大,她虽是小姐,秋水虽是丫鬟,在她心中,秋水却似像个长姐,事无巨细,体贴周到,永远默默守护在身后。

很多事尽在不言中,陆轻竹捏了捏秋水的小手,端着荷叶盘径直朝书房走去。

刚刚府中的下人通报,哥哥已经回府,并且神情极其不悦。

莫名的,陆轻竹心中有一些不妙的预感。

书房外,陆仪的随侍丰牧独自守在门口,见到陆轻竹,恭敬的行了个礼,而后道:

“姑娘,世子正在处理公务,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这个任何人之中自然包括陆轻竹,丰牧凝着陆轻竹不解的面容,心中期盼小姐能够懂主子的这句话。

陆轻竹自然懂,往常她自不会纠缠,可今日心头那股缠绕不去的烦躁感让她知晓只有哥哥可以为她解答。

陆轻竹扬了扬眉,将手中的荷叶盘举了举,轻柔道:“这是我和秋水特意为哥哥做的马蹄糕,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丰牧面上纠结,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今日从容王府邸出来后便一脸阴沉,回到府邸直接进了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不敢擅作主张,可面前之人又是主子极亲近的妹妹,一时难以抉择。

就在两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书房内缓缓传出了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这让丰牧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来,“小姐,请。”

陆轻竹颔首,柔柔的笑了笑,而后让秋水守在门口,径自走了进去。

雕花木门一经推开,陆轻竹在屋内扫了一眼,很快便定格在书案旁的男人身上。

陆仪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食指一声一声的扣着书案,发出节奏的敲击声。

看到陆轻竹进来,他抬了抬眼皮,在她手中的糕点上一扫,淡淡道:“妹妹做的糕点放在桌上就可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赶客了。

陆轻竹默默的将糕点置于陆仪右侧,退后了几步站于书房正中间,一双清浅的眸静静的望着陆仪,良久,柔声道:“哥哥为何而生气?”

陆仪凝了妹妹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喜怒哀乐人之常情,妹妹无需担忧。”

陆轻竹默了半晌,知道哥哥是不会说了,也明白丰牧说的没错,哥哥心情极差。

她乖巧的转了身,小步迈了出去,走了两步,陆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给妹妹介绍一桩亲事如何?”

陆轻竹脚下一滞,心上一跳,缓缓转了身子。

陆仪眉梢微扬,语气十分轻松:“此人乃大理寺少卿,面目出众,才干出挑,我认为十分适合妹妹。”

陆轻竹抿了抿唇,凝着哥哥认真的面容,喉中微涩:“哥哥,我……”

谁知陆仪突然面上一沉,语气冰冷:“你想说你喜欢容王,他会被你的一片痴情感动?”

陆轻竹嘴唇蠕动了两下,叹了口气:“哥哥,我自知跟容王是不可能的。”

自从庆功宴后,她已收起心中所有的心思,即便内心再过波澜壮阔,可她还能忍,即便再痛苦也要忍下去。

陆仪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也带了些温和:“我知晓你对容王的痴情,可你对其中很多事情都不知晓,即便你付出再多,容王都不可能喜欢你的,他有喜欢的女子。”

陆轻竹垂眸,仿似不经意道:“可……她不是要成亲了吗?”

陆仪深深的望了陆轻竹一眼:“你知晓他喜欢的是谁?”

陆轻竹垂着头,不语,兴许哥哥并不知道,痴狂爱慕容王的五年,她默默无闻的打探了多少消息,她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爱的是谁呢。

陆仪终究是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下最后的通牒:“你知道也好,也能让你彻底死心。她不可能嫁人的,萧冕不会让她嫁人的。”


她凝着他的侧颜,看着他饿急了的模样更加疑惑了。

他一如既往的喜欢那道清淡的小菜,她前几日还特意问过庖厨这道菜的名称,知晓这道菜肴叫罗汉斋。

因他喜欢的缘故,这几天偶尔她也会有意无意的品尝一下,似乎也爱上了这种软腻又不油腻的滋味。

不由自主地,握起食著,夹了些许放在他面前的玉盘上。

“将军,无人跟你抢,你吃慢些吧。”

男人望了眼玉盘中的菜肴,倒也没说什么,和着米饭一起吃进肚中。

快马加鞭接近三个时辰,他确实有些饿了。

余光扫过一旁百无聊赖的女人,他眸中闪过一抹失神。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开始无端的思念这个女人。

今晨,他本欲进宫,却因为那抹念想,抛下了陈许,快马加鞭三个时辰来到了南苑。

当看到南苑荒芜的景象时,他竟还未从那抹恍惚中回过神来,似也是不敢相信此般毫无理智之事竟是自己所做。

可在那片银杏树下,她的出现,却蓦然间将整片冬景点亮。

那一瞬,皎如日星,也不过如此。

他自然不会说,他无端的思念她,所以想来看看她。

宣成三年仲冬至日申时,暖阳和煦,在连续几日阴雨沉沉的日子中实属难得。

储秀宫殿前的两棵古柏傲骨峥嵘,本寓长寿吉祥之兆,却也因缭绕不散的浓郁药味一时显的萎靡不顿。

殷千雪垂下了眸子,恭敬地随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穿过庭院,于一处楠木“寿”字屏风前停下。

“皇后娘娘,千雪姑娘到了。”

“让……让她进来吧。”

女子沙哑的声音似在喉咙中滚了几圈,良久才将一句话破碎的吐出。

姑姑的病情又加重了。

殷千雪的心因着这抹猜测向下一沉。

寝室的花梨木雕“万福万寿”屏风后,皇后缓缓支起了身子,向面前之人伸出了手。

殷千雪无声地捧起姑姑的手掌,被掌心瘦骨嶙嶙的骨节惊了一瞬。

她能清晰感受到面前之人的生机在悄然的逝去。

她本应该悲戚万分的,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娇嗔恣意的大彦皇后、忠勇侯之女,此刻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双眸中的那坨萤火微小的可怜。

她扯了扯唇,眉间微拧,可挤了半天眼泪,双眸都一如往常般清明,她终究骗不了自己,她对姑姑的强撑并不动容,就算是死也毫不在意。

“孩子,姑姑对不起你。”

掌心粗糙的触感让殷千雪一个激灵,她抬眸扫向了床榻上的女人,女人骷髅般的面孔让她心下蓦然跳了一下。

皇后脸颊上青色四溢,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姑,姑姑……”殷千雪声音颤抖着,此刻能让她如此胆怯紧张的并不是自己的姑姑要死了,而是怕这姑姑死的不是时候,“姑姑,您的药没有好好喝吗?”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掌,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姑姑每日都认真喝药了。”

那为何不见一点效果。

殷千雪心中质问着,可面上却柔柔的垂下眼睫,眉眼中的担忧都要漫溢出来:“姑姑一定要保重身体。”

皇后突然怔了一下,也不知是看到了谁,指腹猛然间挣脱了她的掌心,掌风朝着面前的女子袭去,可蓦地,她停住了动作,在侄女淡然沉默的面孔上定了许久,冷冷的扯了扯唇:“千雪,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在你和新柔之间选择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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