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哥哥,我饿了……”安静的客厅里,孙小婉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在了电话的另一边,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南方女子软软的糯,但听在言舒雅的耳朵里,却如同梦魇一般。
五年了,从她和韩晨阳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孙小婉的电话总是不挑时间的响起,无论是在吃饭,还是在睡觉,哪怕是在做那样的事,这突兀的铃声总是会打断一切。
而韩晨阳,永远在第一时间接起孙小婉的电话,哪怕就像是现在,她浑身都疼,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抽搐着,也仍旧阻止不了韩晨阳耐心地,仔细地听着电话另一边,孙小婉的每一字每一句。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哪怕言舒雅是闭着眼睛的,也仍旧阻止不了那灼热的泪滑过冰冷的面颊。
“你想吃什么?
寿司还是煲仔?
我听说最近开了一家日本寿司还不错。”
与刚刚冰冷刺骨的感觉截然相反,此刻的韩晨阳语气温柔,声音轻缓,灯光的照射下,就连他菱角分明的面颊都柔软了起来。
“只要你陪我,其实吃什么都行的。”
“好,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韩晨阳挂了电话,起身就要离开。
眼前终于恢复了一些光亮的言舒雅却握住了他的袖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放手!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死缠烂打,只会让我更加的恶心你么?!”
韩晨阳甩开挂在自己袖子上的手,但没想到,那只手却再次摸索着攥紧了他的袖子。
“晨阳,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
一丁点都没有?”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言舒雅挣扎着坐了起来,仰起脸,用暂时只能感受到光亮的眼睛,寻找着他的位置。
可是,还没等她找到他,就赶紧下巴被攥紧,紧接着,韩晨阳的声音比身下大理石还要冰冷的响起在了耳边。
“言舒雅,我最后说一次,我爱的是孙小婉,那个曾经被你亲手想要杀死的孙小婉!!”
够了,真的够了。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不是吗?
顺着他的声音,她扭过脸,明明心痛到难以呼吸,却还是温柔的对着他笑了:“晨阳,我们离婚吧。”
离婚?
冷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韩晨阳愣了愣,但是很快,他也笑了,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更加用力了起来。
“你做梦!”
“……为什么?”
言舒雅不懂,不是他说爱孙小婉的吗?
不是他说厌恶自己的吗?
为什么现在她终于忍痛想要放手了,他却不同意?
韩晨阳用着恨不能掐死她的力道,死死捏着她的下巴,根本不顾她因为疼而皱起来的眉。
“现在觉得痛苦了,想要离婚了?
当初你让言贺年逼迫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过今天?!
言舒雅我告诉你,现在只是你痛苦的开始,我要让你一辈子都顶着韩太太的头衔!
我要让你的后半生都生不如死!!”
甩开她的下巴,韩晨阳走到桌边,打开自己的公事包,将里面的一叠资料连同照片,一起砸向了言舒雅。
眼睛终于能够模模糊糊看清楚东西的言舒雅,捡起散落在身边的照片捡了起来,那上面都是她,有她进入律师事务所的,有她坐在苏沫办公室里面的,还有她从律师事务所里走出来的……抬起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晨阳,这是什么?
你找私家侦探跟踪我?”
难道他都知道了?
紧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跑到了韩晨阳的面前,但还没等她站稳身体呢,就被韩晨阳无情的推开了。
“滚开!
别靠近我!”
“啊——!”
言舒雅再次被推倒在茶几上,碎裂的茶几面连同她一起砸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扎进了她的肌肤,划破了她的面颊。
韩晨阳没想到她会砸碎茶几,迈步想要走过去查看,却在见她再次挣扎着想要起身,再次朝着自己扑来时,而又停住了脚步。
这女人果然犯贱的连命都不可以不要,真是恶心!
戾气上涌,韩晨阳冷冷的笑了:“如果要是不找私家侦探,我还真没想到韩太太还有这么一手……先去律师事务转移财产,然后可怜巴巴的跑到我面前,假装大公无私的和我离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没有,她没有……“韩太太,你不光贱,而且还恶心的让我想吐!”
“砰——!”
大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地甩上,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鲜血,染红了衣衫,一片一片,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言舒雅看着紧闭的大门,愣怔了好一会,才缓缓闭上了早已被疼痛蔓延了双眼。
她想笑,因为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她就要死了的事情。
可是最终,她却泪流满面,因为看得出来,他是那么希望看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