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过三次婚,都离了。
这次她本来是要嫁给一个五十岁的土豪的。
但她接到了顾瑾言的电话。
在她交往的这些男人中,顾瑾言无疑是最优秀的。
她自然不想放弃。
可谁知道,顾母还是不肯认可她。
沈欢被打流产,进了医院。
她的真面目被公之于众,一时间,她占据了热搜榜首。
顾瑾言再一次接到沈欢的电话,已经是一周后。
他看着陌生号码,听到屏幕那头传来的声音后,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这一周,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不肯见人,也不肯工作。
他抱着我的遗物,像是在缅怀着我们的过去。
我听着他一句句的回忆着我们的以前。
直到他说出那句“苏意安,我爱你”时,我恶心的干呕起来。
又过了一周,顾母找上了门。
她看着萎靡不振,浑身散发着臭味的顾瑾言。
心疼的红了眼。
“你这是做什么?”
“你以为你作践自己,意安就能看见吗?”
“瑾言,妈希望你看清一切,可妈不想你一直活在过去。”
“你听妈一句劝,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吧。”
顾瑾言眼眸猩红,眼底一片青紫。
他苦笑道:“妈,您爱意安吗?”
顾母愣了愣。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把意安当女儿,当然爱她。”
顾瑾言笑了,涩声道:“那您为什么要利用她呢?”
“她当初都打算走了是不是?”
“是您用恩情把她留了下来,又强行把我们绑在一起。”
“妈,您明知道我对她有怨,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
顾母垂了垂眸,半响,她开了口。
“你是我儿子。”
一句话,足以说明一切。
顾瑾言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儿子。
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颓废下去,也不能让他的儿子真的恨她。
可我不一样,我只是,她收养的一个外来人。
她爱我是真,可比起顾瑾言,我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我苦涩的扯了扯唇,没想到最后一刀,竟是把我当亲女儿的顾母给的。
顾瑾言似乎真的走了出来。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
不参加任何聚会。
结婚那几年,他几乎都不着家的。
这天,他刚出公司,突然一个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女人趴在他面前磕头。
她的旁边放着一个铁盆。
是乞讨的。
顾瑾言面无表情的让保安赶走她。
挣扎见,那个女人露出了脸。
我愣了愣。
没想到是沈欢。
自从那次医院后,她就彻底没了信。
现在仔细看,她的腿好像不能直立行走了,嘴里发出呜咽声,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见顾瑾言,她突然神色激动起来。
却被保安拉走,直到消失不见。
顾瑾言回了家,他像是走程序似的围上围裙,进了厨房。
他放了两个空碗在桌上。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孩子的。
他似乎爱上了演戏。
时不时还对着空气说说话。
我无语的笑了。
这天,是我的忌日。
算算时间,都过去一年了。
顾瑾言买了束桔梗,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苏意欢来时,他还在自言自语。
她嗤笑一声,一把扫过那束桔梗,接着放了一束满天星在我墓前。
“我姐不喜欢桔梗,顾先生,下次别再带这种自以为是的感动来了。”
“就还……挺恶心的。”
顾瑾言脸色煞白,嘴唇嗫嚅着。
自从沈欢出现后,他没有给我买过一束花,自然,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花。
顾母最近经常给顾瑾言打电话。
她朋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她希望顾瑾言去见见。
她说:“意安都走了一年了,瑾言,你该走出来了。”
“那女孩儿我见过,人不错,你们可以试着接触接触,顾家总得有后不是?”
顾瑾言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看着手中的贝壳,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还是找到了,我放在角落的礼物。
下一刻,贝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顾瑾言勾了勾唇,趴在书桌上,眼睛紧紧盯着窗口。
一切似乎早有预兆。
在他沉默寡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时。
在顾母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可他死活不去时。
在我忌日这天,他自言自语说了几个小时时。
就已经预兆了,顾瑾言在等待死亡。
他用他送我的贝壳,送走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