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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全文

稻香丰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袁青术一路飞奔,凌织月的鲜血已浸湿了他的后背,呼吸也变的虚弱,更加急切万分的催促着前面带路的村民。自己本就是这天地间的异数,如一缕被流放的灵魂,漂泊到千年前的大唐,最难忍受的,便是这跨越时空的孤独,自遇见凌织月,让他觉得不再孤独,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每次见她,心中总是如沐春风般的喜畅,想起制药时她兴奋的笑脸,上山前一夜那担忧的眼神,和黑松岗上的舍命相救,袁青术的心中五味杂陈。“前面的……就是了。”带路的村民已气喘吁吁。袁青术抬眼看去,前方一座道观映入眼帘,古朴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紫云观三字,字迹古拙,下方满是青苔的台阶,两旁的墙上,墙皮斑驳脱落,墙内古木参天,松柏苍劲。“道长救命!”袁青术背着凌织月冲进道观大声喊道。“赖...

主角:袁青术丁茂才   更新:2024-11-25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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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青术丁茂才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全文》,由网络作家“稻香丰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青术一路飞奔,凌织月的鲜血已浸湿了他的后背,呼吸也变的虚弱,更加急切万分的催促着前面带路的村民。自己本就是这天地间的异数,如一缕被流放的灵魂,漂泊到千年前的大唐,最难忍受的,便是这跨越时空的孤独,自遇见凌织月,让他觉得不再孤独,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每次见她,心中总是如沐春风般的喜畅,想起制药时她兴奋的笑脸,上山前一夜那担忧的眼神,和黑松岗上的舍命相救,袁青术的心中五味杂陈。“前面的……就是了。”带路的村民已气喘吁吁。袁青术抬眼看去,前方一座道观映入眼帘,古朴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紫云观三字,字迹古拙,下方满是青苔的台阶,两旁的墙上,墙皮斑驳脱落,墙内古木参天,松柏苍劲。“道长救命!”袁青术背着凌织月冲进道观大声喊道。“赖...

《大唐农资商袁青术丁茂才全文》精彩片段


袁青术一路飞奔,凌织月的鲜血已浸湿了他的后背,呼吸也变的虚弱,更加急切万分的催促着前面带路的村民。

自己本就是这天地间的异数,如一缕被流放的灵魂,漂泊到千年前的大唐,最难忍受的,便是这跨越时空的孤独,自遇见凌织月,让他觉得不再孤独,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每次见她,心中总是如沐春风般的喜畅,想起制药时她兴奋的笑脸,上山前一夜那担忧的眼神,和黑松岗上的舍命相救,袁青术的心中五味杂陈。

“前面的……就是了。”带路的村民已气喘吁吁。

袁青术抬眼看去,前方一座道观映入眼帘,古朴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紫云观三字,字迹古拙,下方满是青苔的台阶,两旁的墙上,墙皮斑驳脱落,墙内古木参天,松柏苍劲。

“道长救命!”袁青术背着凌织月冲进道观大声喊道。

“赖道士,快来帮帮忙。”一旁的村民喊道。

不一会,只见一个发灰白的邋遢老道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道士。

袁青术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那日被丁茂才请去在村口作法的小道士。

“哎呀,怎么来的这么慢啊。”邋遢老道有些抱怨的说道。

袁青术听出话中端倪,心中一震,暗道:“这老道早就知道我要来?”

不由得后退一步,眼中满是警戒之色。

“我不知,我只知今日乃是那黑松岗上猛虎的劫数。”见袁青术模样,那老道似能看透人心般说道。

“咝……”

袁青术倒吸口凉气。

老道先让那两个小道士将昏迷的凌织月抬进一旁的偏殿,而后笑眯眯的看着袁青术:“小家伙,人我能救,但救人之前,咱俩得先谈个条件。”

“道长想谈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简单,等我把这丫头治好了,你留在这山上一年。”

袁青术心中不解,不明白这老道是何意。

老道说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铁奴:“你也一起来。”

留在这一年,难道是给这老道打杂?

免费给这老道打一年工,袁青术倒也无妨,只是那丁茂才现在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还射伤了凌织月,倘若自己半途离村,那杂碎肯定又要兴风作浪,此獠不除,心中难安。

可若不答应这老道,恐怕凌织月今日性命难保,眼下救人要紧。

“好!我答应!”

说完,袁青术又抱着一丝侥幸的看着老道:“只是眼下村中余事未完,道长可否容我半年后再上山?”

铁奴听后也忙在一旁说道:“等我们办完村里的事,马上就回来伺候你老人家,绝不食言。”

老道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好。”

随即转身往偏殿走去:“我先去救那丫头,去把门口台阶上的青苔打扫干净,两个滑头的小鳖羔子。”

“这么好说话吗?”望着老道的背影,袁青术心中有些意外。

铁奴则跑到门旁拿来两把扫帚。

约莫一个时辰,那守在殿门口的小道士冲袁青术喊道:“进来吧,那姑娘醒了。”

袁青术松了口气,同凌沈走了过去,小道士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袁青术便往殿后走去。

房内,凌织月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上看不到一点血色,见到几人进来,微微笑了笑。

“月儿……”

凌沈喊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对着一旁的老道深深一礼:“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那老道也不搭话,只是微微的摆摆手,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咂了咂嘴,然后看着袁青术。

袁青术见状:“道长放心,答应你的事我绝不食言。”

躺在床上的凌织月听后不解的问道:“青术哥,你答应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以后有时间过来陪道长聊聊天。”

凌织月点了点头,接着道:“青术哥,我看见朝我们放箭的人了,就是丁茂才家的那个护院。”

“我猜到了。”袁青术咬牙说道,心中满是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丁茂才碎尸万段。

一旁的老道看着愤怒袁青术,瞥了瞥已有些惺忪的醉眼:“年纪不大,戾气不小。”

接着起身说道:“这丫头休养几天便可无碍,让那老头子陪着吧,我先带你们去见个人。”

说罢转身出门,袁青术安慰了凌织月一眼,便和铁奴跟了出去。

跟着老道来到一处院中,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道士正在院中品茶,身旁站着刚才那两个小道士。

见袁青术二人过来,那中年道士抬眼打量,如实质的目光似让袁青术突然有些局促。

朝那中年道人一礼“在下袁青术,见过道长。”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小友不必多礼,在下袁天罡,你我本是一家。”

袁天罡!

袁青术的脑中轰得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此人竟是以后将名满大唐,震烁古今的一代神相袁天罡。

“久仰袁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袁青术又是一礼。

“哼!”

一旁的老道哼了一声,袁青术见状,也赶忙一礼:“承蒙道长今日相救,青术失礼,还不知道长名号。”

那邋遢老道这才缓了脸色:“我是这紫云观的观主,道号紫云真人,这个和你一个姓的是我的师弟。”

说完又一指旁边的两个小道士,翻了翻白眼:“这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听到师父如此介绍自己,那个年纪稍小的不由撇了撇嘴,咕哝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出去就是三五年,哪有这样当师父的。”

而另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道士则彬彬有礼的向袁青术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袁天罡看着二人:“闻听师侄说起小友之事,赞不绝口,近又听得小友治砂龙,除猛虎,且所用的术方我等皆是闻所未闻,今日得见,还望解惑。”

一旁的紫云道人也跟着说道:“我炼了这么多年的丹,对那药石之术也略知一二,从未想过用那艾草来除砂龙,你且与我们说说此中道理。”

袁青术闻言有些惊诧,心中暗道:“这两人消息为何如此灵通,连自己怎么制药的事都一清二楚,这几人倒地什么来头。”

见袁青术的反应,袁天罡了然一笑:“小友是有些信不过我。”

说罢又指着紫云说道:“他你应该是认得的。”

袁青术看了看铁奴:“这道长咱们见过吗?”

铁奴疑惑道:“你不记得?这个白胡子的老头咱们见过的,他前几年经常到村子里蹭吃蹭喝,都叫他赖道士。”

“没礼貌!”紫云对着铁奴一阵吹胡子瞪眼。


隋朝末年,李渊父子起兵晋阳,继而夺取长安建立唐朝,李渊称帝,改年号为武德,定都长安。

而晋阳也被认为是其龙兴之地,封为唐王朝的北都。

武德八年,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晋阳西北五十里,屈围山。

黄昏时分,屈围山下的小路上,一位五旬老者和一个花季少女,踏着余晖缓缓走来,老者斜背行囊,两鬓微霜 ,粗布素衣,神色儒和。

少女一身村姑打扮,却难掩秀色,顾盼之间,婉婉有仪,小巧的琼鼻上香汗如露,鼻翼一张一翕。

二人风尘仆仆,脚步沉重,似已走了很久。

转过一处山坳,眼前豁然开朗,老者驻足远望,片刻后指着前方的村落说道:

“小姐你看,前面那个村子就是石屏村,等到了那里咱们就先安顿下来,不再赶路了。”

老者目光柔和,恭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少女闻言走上前去,望见远处缕缕炊烟,疲惫的小脸上泛起两个酒窝,轻轻道:

“太好了,终于到了。”

残阳西坠,映红了晚霞,也映红了她的笑脸,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很美。

石屏村,背倚屈围山,村前小河蜿蜒,百十户人家,田舍茅篱间阡陌纵横,村民依山而居,耕田采煤为生,山丰林盛,水沃田肥,清苦安然。

弹指数日,正值春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每一节树梢都已蠢蠢欲动。

小雨如纱,仿佛幕布让此刻的石屏村显得有些朦胧,静谧的村子里偶有鸡鸣犬吠声传出。

“青术哥,那地主丁茂才今天请了个道士在村口作法呢,咱去看看,顺便再偷他点贡品吃!”

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敦实的小胖子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趴着门缝往里喊着。

“丁胖子那个脑残货又想作什么妖,我今天心情挺好的,不愿看见他,你自己去吧。”

院里的声音懒洋洋的。

听见回应,小胖笑嘻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我自己不敢去,你主意多,丁胖子又不敢动你,咱俩一块,到时候我都听你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对了,刚才我还听二狗说,丁胖子把前几天逃难来的爷孙俩也给绑过去了。”

“咦,青术哥,你泡这么多艾草干啥?也能吃吗?”

进来后看到两个泡满艾草的大盆,小胖不禁奇怪的问道。

“不是用来吃的。”

院里,一个少年蹲在地上,摆弄着盆里的艾草,头也不抬的说道。

貌似少年不想再让小胖继续问下去,又找了个话茬说道:“咱们村有外来户吗?我怎么没见过。”

“前些日逃难过来的,我见过,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姑娘,比咱们村的姑娘可好看多了,用你教我的那首诗来说,就是……比邻家小妹大一点的叫什么来着?”

小胖倚着墙歪着头努力回忆着。

“清香少女?”

少年抬头看着小胖,笑嘻嘻的说道。

乍一看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普通,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却是灵动异常,此刻的脸上挂着一抹邪邪的坏笑,亲切中带着些玩世不恭。

“哎,对对对!”小胖连忙点头,同时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邻家小妹呆萌萌,清香少女惹人疼,浓香靓女看不够,花颜月貌水灵灵,酱香高冷多醇厚,勾魂夺魄媚倾城,世间佳人纷如雨,且劝君子莫多情。”

正在小胖默念时,少年站起身来擦了擦手,咳了一声,然后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咳,兄弟!那丁胖子本非善类,心比那山上的煤还黑,此番定是又在行那伤天害理之事,作为咱们石屏村的五好青年、标杆人物,我袁青术又岂能袖手旁观!兄弟,随我走!”说完一拍小胖的肩膀,大步往门外走去。

反差的态度让小胖有些愕然,顿了顿便屁颠颠跟了上去,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青术哥,你是去看人家姑娘的吧?”

“我这叫理论联系实际。”

“哦,青术哥,这口诀是说姑娘的,和我爹没啥关系吧?”

“嗯。”

“那我背给我爹听的时候,他为啥骂我?”

“哈?你爹咋说的?”

“我爹说:滚!少管老子闲事!”

……

而此时,在村口的石柱上,绑着两个人,正是那日山下的老者和少女,老者脸颊青肿,双眼血红,咬牙切齿。

少女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少女俏丽的容颜滑到她精致的下巴,滴在了胸前贴着的一道符纸上,已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衬出含苞待放的身体,正微微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前面的供桌上摆着些供品法器,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正在桌前踏罡行术,看起来却有些漫不经心,一副应付差事的样子。

稍远处则围着一大群指指点点的村民。

“这天杀的丁茂才又打算祸害人了,这个杂碎!早晚不得好死!”

“你小点声,上个月春生跟他顶了几句嘴,被那几个狗腿子打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旁边的人好心提醒着。

“哎哎,别说了,那杂碎过来了。”

丁茂才,石屏村的大地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丁茂才在村东头一跺脚,村西头就能翘起来。”

三十出头的年纪,五短身材,像是肥猪成精,看着围观的村民,蒜头鼻哼了一声,肥脸上的一对小眼满是不屑,却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喊道:

“各位乡亲,大家都到田里看了吧,这两日砂龙成灾,田里的庄稼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要绝收,灾年将至啊!”

他这么声容并茂的一说,在场的村民们也开始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砂龙,又叫红蜘蛛,其附于小麦幼苗茎叶之上,密集如蚁,吸食麦苗汁液,严重时小麦不等长出麦穗就会被吸干汁液枯死,着实比那蝗灾还可怕。

而对于这些种地为生的村民们来说,绝收,就意味着饥荒和死亡。

丁茂才扫了一眼村民们的反应,暗笑一声又道:“还有那屈围山的黑松岗,这些年都是太平无事,近日却突有恶虎伤人,害的村里天不黑就家家关门闭户,夜夜胆战心惊!”

他这两句话说完,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哎!山中猛虎食人,田里砂龙成灾,这日子可怎么熬啊!”一个六旬老者哀声说着,浑浊的眼里满是悲凉。

“刚止了刀兵,又来了天灾,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一家老小全靠那几亩薄田养活,绝收了我们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啊!”

恐慌,永远是传播和发酵最快的情绪,有的村民已面露绝望之色。

丁茂才见火候已到,随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各位乡邻莫要悲愁,昨日,我花重金在晋阳城中请来一位风水高人,测得此灾非天灾而是人祸,若解此灾,需先找到那引祸之人。”

“引祸之人?”

村民们的情绪彻底被他调动了起来。

“就是她!”

丁茂才抬手指向那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女。


丁茂才被煽的头皮发麻,此刻已是心跳加快,脸热口干,一张肥脸如红柿子般,这两个护院是他刚花重金请来的,早先也是绿林道上的狠角色,没想到在袁青术面前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

看着袁青术,丁茂才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害怕的表情,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袁青术,方才是我有错在先,但今天我是为村里祛灾,你大人大量,莫要因之前的恩怨就横加阻拦,耽误村里的大事。”

接着他眼珠一转又对着围观的村民说道:“各位乡亲,家父自幼就教导我要行善睦邻,虽说我丁茂才偶有顽劣,但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是真心想帮村里做点事啊。”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喊打喊杀,现在又想发动群众,打感情牌,丁胖子,你这角色转变的倒是挺快。”

袁青术对这死胖子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丁茂才见袁青术没继续对自己动手,心下稍安,接着说道:“青术兄弟,如今村中砂龙猛虎为灾,眼看收成性命不保,你家现在就剩你孤身一人,大不了背井离乡,我家的家境尚可,也还能挺过去,可怜这些乡邻们拖家带口的,到了冬天缺衣少食,他们可怎么活呀。”

这话他虽是对着袁青术说,但却是说给在场的村民们听的,目的就是想煽动在场的村民,以获得村民的支持。

果然,丁茂才这几句话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少时,一位白发长者走出来对着袁青术说道:

“青术啊,如今灾情严重,大家皆束手无策,既然丁少爷有祛灾之法,虽不知结果如何,但也算是有了一线生机,我看此事就按丁少爷的意思办吧,至于你们俩的恩怨,刚才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莫不如就此勾销作罢。”

其他村民也是应声附和。

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可以将活人饲虎,也可以葬送一个少女的清白,人性中自私的一面总是那么丑陋,哪怕是淳朴的村民。

丁茂才的胖脸此刻已笑成一团,朝白发老者拱手一礼,又得意的看向袁青术,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刚打完,又犯贱。

看着丁茂才奸计得逞的模样,袁青术心中闪过一丝杀机,本来他只想教训一顿丁茂才,让他长长记性,毕竟再世为人的他与前世相比,心性已经有了很大不同,没有了前世的戾气,多了一份淡然和随遇而安。

如今的袁青术,只想在这宁静的山村里过着安逸的田园生活,散伴群山,日守星月,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最好能再娶个漂亮姑娘,伊人相伴,你如桃花我如山。

而现在的这一幕,却让袁青术突然觉得只要丁茂才在,自己就不可能会有安逸的田园生活。

当恶将一个人仅存的人性也吞噬后,那他现在的本性就是恶,就像病毒,只能灭,不能渡。

就如丁茂才这般,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不惜害人性命,毁人清白,为了敛财,不惜编造谎言蒙骗村民来刮脂吸髓,如此贪财好色丧尽天良之人,只要他还是这石屏村的地主,那石屏村就永远不得安宁,对待这种人,打他,莫不如将他所倚仗的东西一点点的剥夺,惩其肉,不如剐其心。

既然你想要村民的钱,那老子就要你的钱。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心念至此,袁青术对着众村民拱手一礼说道:“各位乡邻,这丁茂才祛灾是假,敛财害人是真,可既然大家执意相信,我也不再争辩,但今日我要与他丁茂才打个赌,还请众位乡邻给个机会也做个见证。”

众人疑惑。

丁茂才也不由好奇问道:“打个赌?你想怎么赌?”

“我且问你,作法驱邪后砂龙几日能灭?猛虎几日可除?”袁青术反问一句。

“这个……要看这邪祟道行如何,不行的话还得再次作法……”丁茂才支支吾吾的说着。

“哼!我有一法,三日可灭砂龙,十日能除猛虎,你可敢赌?”袁青术打断丁茂才的话冷冷说道。

“就你?那要是你做不到呢?”丁茂才也反问一句。

“若我十日除不去这龙虎灾,我家的祖宅和二十亩良田全归你,我袁青术也从此入你丁家为奴,到时你再来作法驱邪也不迟,怎么样?”

丁茂才一听都乐屁了,心想这田里的砂龙你治不治的了先不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想上山打虎?仗着自己会两下就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轻狂,哗世取宠,这个赌自己赢定了,稍作沉吟便答应下来。

袁青术又说道:“丁胖子,我把家底都押上了,你想拿什么和我赌?”

“那你想要什么?”丁茂才笑嘻嘻的问道,好像感觉自己已经赢了。

“我袁青术就爱钱,你们丁家屈围山下的百亩良田,外加十贯钱如何?”

在唐朝,实行“钱帛兼行”的货币政策,钱是李渊推行的开元通宝铜钱,帛就是绫罗布匹等物,黄金白银在当时主要是用来打造器物和赏赐官员等,虽然贵重但并不属于流通货币,一贯钱是一千文,在“斗米五钱”的唐朝初年,“家财万贯”就相当于现在的亿万富翁了。

“你那点家底值这么多吗?”

“我的不值,再加上他们两个和一把金锁值不值?”袁青术指了指还被绑在柱子上的爷孙俩说道。

丁茂才摸着双下巴思索半晌,又看了看少女:“好,赌了,我就再等十天。”

“我还有两个条件。”袁青术淡淡说道。

“第一,我需要帮手,这十天他们爷孙俩就先在我家帮忙。”

“第二,其他人地里的砂龙我可以免费治理,你家的,得花钱。”

这样袁青术不但能名正言顺的把凌织月护在跟前,而且还能再多赚丁茂才一笔治理费。

“好,我都答应,那我也要提两个条件。”丁茂才撇着大嘴说道。

“第一,你们三个这十天之内不能离开太远,我要派人盯着你们,若是你们中途逃跑或是离开屈围山地界,都算你输。”

“第二,空口无凭,咱俩得立个字据。”

“丁胖子,你倒是一点亏也不吃,好,我也答应了,拿笔墨,立字据。”

一阵喧嚣过后,小村重归宁静。

袁青术解开了爷孙俩的绳子,那个小道士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多谢恩公搭救。”老者和少女向袁青术深深一礼。

绝处逢生的凌织月有些惊吓过度,又遭风吹雨淋,放松下来后身形不由的有些摇晃,险些摔倒。

袁青术见状赶忙伸手扶住二人:“二位不必多礼,不知老丈怎么称呼,又为何来到这石屏村?”

“回恩公,在下凌沈,粗通岐黄之术,早年行医时曾到过此处。”

凌沈看了眼凌织月,眼神有些飘忽的继续说道:“后因家中突遭变故,便带着孙女至此,在村边搭了个草棚暂住,却万没想到我祖孙二人今日竟有此一劫。”

凌织月低下头没说话。

“哦哦……”

袁青术点点头,心中感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凌织月,但眼睛却总是下意识的想瞟向她,柔和中带着怅然的眼神,让一旁的老者不禁有些疑惑。

发现老者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化,本是厚脸皮的袁青术少见的感到一丝忸怩,赶忙收拾了下思绪说道:

“咳……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寒舍再说吧……”

泥泞的村间小道上,袁青术三人走在前面,身后是揣着贡品的小胖和二狗,嘴里和怀里都鼓鼓囊囊的。

雨不知何时停的,只剩天边几朵散碎的乌云被夕阳镀上了金边,村里稀疏几缕炊烟升起,已有人家开始准备晚饭了。

又是一个黄昏。


“就因为她?”

“赶走就行了,怎么还给绑起来。”

“是啊,还请了个道士。”

村民们看着少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听到村民的议论,丁茂才继......

朝阳羞涩,晨风轻拂,淡淡薄雾中,屈围山似被轻纱缠绕,慵懒连绵,山脚下,石屏村依偎怀中,宁静盎然。

此时,袁青术的家中却已是热火朝天。

凌沈切着艾草,满手青绿,铁奴一趟一趟的挑着水,气喘吁吁。

凌织月娴静的坐在锅台前托着香腮,昨日之事,虽仍有余悸,但每当她看到袁青术,心中便顿感踏实,安心落意的守着灶火,时而添柴,时而抬头看看袁青术的脸,浓重的艾草味让她的小鼻子微微皱起。

袁青术则将泡好的艾草和水一同倒入大锅,待锅中沸腾,又继续加水搅动,如此反复,直至艾草粘软,水色褐绿。

艾草中含有大量的黄酮类、苯丙素类和三萜类等化合物,能够有效的防治砂龙、蚜虫等有害昆虫,袁青术用泡煮的方法将其提取出来,便得到了最有效的杀虫原药。

热气升腾中,锅中再次沸起。

“青术哥,又开锅了,添水,添水。”

凌织月一脸兴奋的看着袁青术说道,杏眼含笑,浅露梨涡。

看着凌织月有些焦急兴奋的俏脸,袁青术心想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笑着说道:

“一锅三刻钟即可,不用再添水了,开锅取药。”

将熬好的原药盛入木桶,继续倒入泡好的艾草熬煮。

近中午时分,共得原药十桶,放凉去渣后,小胖、二狗等人再次陆续归来,众人望着满院的大盆水桶和成堆的艾草,有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功劳,有的颇有成就感的咧嘴欢笑。

“青术哥,还剩下这么多艾草,该够用了吧,我刚才看见九股柳村的几个人正在河里抓鱼呐,咱们也去吧!”

石头揽着铁奴的肩膀一脸兴奋的说道,完全忘了他早上挨揍时的惨烈。

一听去抓鱼,旁边的几个孩子也跟着附和,说得凌织月也有些跃跃欲试,一脸期待的看着袁青术。

果然,刚干了一上午,玩心就又上来了。

对此袁青术也是一脸的无奈,半大孩子撑破天,尤其是面前这几个,胆大心野手还贱,所到之处恶犬低眉顺眼,蛤蟆屏气收声,石屏村方圆十里,处处血案。

可眼下活还没干完,略微沉吟后,袁青术开口问道:“二狗,村里人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了,估计现在正在你家地头等着呢。”

二狗骑着水桶摇头晃脑的说道。

“丁胖子家呢?”

“没去,他耳朵那么灵,估计现在也知道了。”

“那好,现在药已经制出来了,村里人还等着,咱们先去地里洒药,洒完药就去抓鱼。”

说完,袁青术又跑到柴房刮了一捧锅底灰包好,一脸坏笑的揣进怀里。

此时,地头已站满了围观的村民,不一会,他们就看见袁青术等人抬着水桶排队走来,桶中水色褐绿,药味浓郁。

众人好奇,有好事的村民笑道:“青术啊,你这弄的什么方子啊?这颜色也不像童子尿啊。”

不理起哄大笑的村民,袁青术掏出怀里的那包锅底灰,装模作样的往每个桶里撒了一点后说道:

“此药名叫金满枝,是我在晋阳城里找高人讨来的方子,专治砂龙,大伙若是不信,待我把药洒上,明早再来看一次,砂龙绝对一个不剩。”

“这么灵?那你说怎么洒,我们大伙一起帮你。”好事的村民起哄说道。

“这桶里的是原药,一桶原药配十桶水,稀释后洒两亩地,就像这样……”

袁青术边说边示范,将稀释好的药水均匀的洒在麦苗上,轻湿地皮。

半信半疑的村民有样学样,二十亩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洒完。

“行了,走吧,明早再来,看看青术讨来的方子到底灵不灵。”

拎着大桶小盆的村民们逐渐散去。

“走,咱们摸鱼去!”袁青术咧嘴喊道。

听见袁青术要带那几个孩子去抓鱼,尚未走远的村民中不乏有人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转而摇头叹息。

“青术哥,不采艾草了?还有好多地没洒药呢。”

一旁的小胖低声提醒道。

“不用采了,明天有的是人采。”

袁青术胸有成竹的说道。

另一边,丁茂才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一边抖着脚,一边听着仆僮的回报,一身肥肉有节奏的抖动着。

“主人,那袁家小子是从晋阳城里讨来的方子,先拿艾草熬水,又撒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兑水洒到地里了。”

“黑乎乎的东西?”丁茂才睁眼问道。

“是,像是药粉,具体的我也没看清楚。”仆僮答道。

“没用的东西!”丁茂才瞪眼骂道。

凌厉的眼神让一旁的仆僮有些哆嗦。

好像很享受仆僮的反应,哼笑一声缓缓说道:

“这艾草遍地都是,没什么稀奇的,看来那黑药粉大有玄机,你去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绝户想耍什么花招。”

“是。”

仆僮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吐了口气。

村前小河边,袁青术正带着众孩童在河里奋战,岸上,凌织月笑盈盈的看着,风过裙摆,相映成画。

忽听石头“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一瘸一拐的跑到岸边,其他人也都担心的围了上去,只见石头的脚底被割出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凌织月也跑了过去,见状对袁青术说道:“去找我爷爷吧,我爷爷是很厉害的郎中,回去让他看看。”

见石头受伤,众人也都失了兴致,眼下日薄西山,袁青术便扶起石头往村里走去。

石头疼的龇牙咧嘴,“今天真倒霉,早上让我爹揍了一顿,下午又让石头割破了脚,鱼也没抓着。”

“哈哈,石头让石头给咬了。”小胖在一旁调侃说道。

众人一阵哄笑。

回到袁青术家,凌沈看后,出去寻了些药草,捣碎敷上,一边包扎一边叮嘱:“明日再来换一次药,伤口三天之内不可见水。”

“凉凉的,没刚才那么疼了,这是啥草啊?”石头苦着小脸问道。

小胖摇晃着手里的草说道:“这不就是刺儿草嘛,地头多得是,这你都不认识。”

“刺儿草,又名小蓟,性凉止血,解毒消痈。”

久不行医的凌沈似有些怀念感慨,又接着说道:“可不要小瞧了这些杂草,天下本草,纷杂玄奥,善者驱疾续命,价值千金,恶者见血封喉,人畜莫近。”

“哦哦,凌老爷子你可真厉害哈。”

小胖装作听懂了般,挤着胖脸拍了个马屁。

凌沈这番如老夫子般的唠叨,小胖自然是不懂,而一旁的袁青术听后却是灵光一闪,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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