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记起你拙劣的演技没兴趣。
但过去的我,好像被你骗得很深啊。
那我愿赌服输。
明天搬到这来吧。
他丢下一个地址就离开了。
房顶的风扇吱吱呀呀,搅动着黏腻潮热的花香。
我想去追,却被生生钉在了镜子前。
脸上的素颜霜斑驳结块,白色的眼泪滴滴滑落。
原来刚刚站在他面前的我,那么狼狈啊。
我胡乱抹了抹脸。
曾经的傅夕说过,如果余生没有我,他宁愿死。
这个承诺,对现在的傅祁舟来说,或许不算数了。
但万一他想起了一切,大概会很难过吧。
我默默捡起那枚戒指,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我不想让他难过。
我收了几件稍微体面的衣服去了那个地址。
鼓足勇气敲门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你弟弟在市医院,现在要做手术,快打五十万到我账户上。
弟弟怎么了?
他不是在海外读书吗?
医生说是得了什么癌,快死了!
真是晦气,我以为他出息了,才回来找他的。
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语气极其厌恶,看来她没骗我。
父亲早逝,母亲很早就丢下了我们。
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了二十年。
眼看着他考上了海外名校,拥有崭新的未来了。
可为命运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地将他淘汰出局?
我忍着眼泪,用尽最后一丝期望问她,妈,我这几年也没什么积蓄……您能出一点吗?
你们这两个短命鬼,除了要钱还会什么!
长大了还这么没出息!
妈的,本来想挖点钱出来,现在却赔了个住院费。
她狠狠掐断电话,再一次丢下了我们。
我站在原地。
第一次为傅夕不是傅夕,而是首富家的少爷傅祁舟而卑鄙地感到庆幸。
是啊,傅夕会把肩膀让给你靠,会仔细帮你擦拭那掉不停的眼泪。
然后呢?
要眼看着他为了我去卖血?
去卖肾?
我们砸锅卖铁都筹不到的钱,傅祁舟肯定能轻松拿出来吧。
我怔怔抬头望向眼前诺大的别墅。
明明带着一腔孤勇想证明爱。
可我们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囿于生存。
又谈何爱?
正想着,买菜回来的佣人很自然地将我领进了门。
新来的保姆吗?
最好麻利机灵点噻。
虽然这别墅少爷一年都不一定会来一次,但我们可不能做吃白饭的。
我张了张嘴想着解释,却听见了客厅传来暧昧的声音。
小馋猫,还想吃?
傅祁舟的指尖抚上女人张扬的红唇。
那个女人我认得。
陈茹月,是陈氏千金,也是陈氏旗下品牌的代言人。
那个品牌的衣服很好看,但都很贵。
当时的傅祁舟郑重地告诉我。
等到年底他一定会给我买一件这样的衣服。
自那之后,他的肩上就时常会多两条血痕。
还是我软磨硬泡了很久,他才说漏嘴自己兼职扛水泥的事。
我心疼得直哭。
可他却捧着我的脸,眼底是按捺不住的自豪。
不哭呀,浅浅。
一想到你很快就能穿上那件衣服,我就有用不完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