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们因忘情而撇在地上的名牌外套皱皱巴巴的,仿佛是不必去珍惜的次抛品。
穷人拼命想够到的天花板,从来比不过富人与生俱来的起跑线。
现在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就算我是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这,难堪的大概也还是只有我。
我轻轻将脚趾头蜷起,藏住被磨得有些透光的袜子,打算逃离这里。
身后幽幽传来了傅祁舟的声音。
苏知浅,你来了?
我回头对上了他那双已然泛起被撩拨得泛红的桃花眼。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我现在就走。
不打扰,我有事正想问你。
傅祁舟一只手揽起陈茹月。
你说,你能为了钱爱我,那能不能为了钱容下她啊?
开个价吧。
我本该说不的。
但那个数字脱口而出。
五十万。
那是我弟弟的救命钱。
所谓的自尊,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傅祁舟听后冷哼了一声。
红酒杯脱手飞来,玻璃在我脚边碎了一地。
五十万换你忍气吞声地看着未婚夫出轨?
还真是便宜。
我死死地咬住牙,不敢掉眼泪。
陈茹月含着笑步步逼近。
哥哥是我的人了,姐姐有那方面的需求肯定只能在外面找男人呀。
傅祁舟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样吧,哥哥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我再加二十万,现在帮我们跑腿,去买个套呗,姐姐也可以“吃”点好的。
尽管很清楚这是羞辱。
可我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着,有了这二十万是不是还能再支撑一阵后续的住院和医疗费用。
正犹豫怎么开口时,陈茹月突然身形不稳向我扑来,将我撞倒在地。
而远处的傅祁舟微微皱起了眉心。
这个神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在心疼。
心中的弦突然断了,委屈再也压抑不住。
人一旦被珍视过,大概就很难再甘心地被人随意践踏。
祁舟,我......可他走近后,我终于看清他目光所向的人,是陈茹月。
她膝盖上只有一小块红肿。
反观自己,手臂鲜血如柱,白骨可见。
我下意识扯了扯衣袖,企图藏起伤口。
但一地鲜血还是让真相避无可避。
所以,他不是看不见。
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也对。
毕竟他不再是珍视我的傅夕了。
而我又成了没爹疼,没娘爱,伸手就是要钱的赔钱货。
我望着傅祁舟抱起陈茹月离开的身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傅祁舟他的脚步一顿。
能不能请你,快点给我打钱。
傅祁舟搂紧怀里的女人,重新迈开步子。
苏知浅,你为了钱,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门被重重关上。
我苦笑。
那你明明房产无数,又是为了什么,非要来郊外的偏宅做这种事呢?
这一切,不也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深夜值班的医生很少。
我坐在大厅,止血纱布换了又换,还是没等到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