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瑶皱紧眉头,还没说话,顾晨忽然直接冲过来踹了我一脚,小小的脸愤怒无比。
你听不懂人话吗?
林老师让你去拿醒酒汤和胃药!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这么狠毒啊,你没看到爸爸很难受吗,还是说你想让爸爸就这么死了,你好继承我们家的财产?
你快去拿,快去啊!
顾晨又不死心地踹了我好几脚,见我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恨恨咬了咬唇,这才不甘心地自己翻箱倒柜去找药。
没一会儿,他拿着胃药急匆匆跑过来,给顾以深服下后,原本一直难受的他才缓了些。
见我真的一直冷眼旁观,顾以深似乎又被气得胃疼,眉心紧蹙。
安然,你什么意思?
我们好歹是夫妻,你眼睁睁看着我难受,你自己就痛快了吗?
夫妻?
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掉出来了。
顾以深,如果一个不知情的路人经过,你猜他会觉得,我们是夫妻吗?
我冷冷盯着墙上的照片,顺着我的目光,他们三人也看到了,顿时一脸心虚。
林西瑶转了转眼珠,瞥见了我身后的行李箱,忽然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安然姐,我都说了,我和以深是清白的。
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我们当初就不会分手了,你也根本不会有机会跟以深在一起!
我都要订婚了,你这样猜测,是对我的羞辱,也是对我未婚夫的不尊重!
你还要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不就是不相信我和以深是清白的吗?
好,我明天就辞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满意了吗?
林西瑶哭着就要走,可顾以深却突然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即使他依旧难受,可看向她的眼神却还是那样温柔。
瑶瑶,别胡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才选择当老师的,不然以你的家世,想要什么好工作没有?
你安心,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扭过头看向我时,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冽。
安然,你是不是家庭主妇当久了,自己没有正常的社交,才总是疑神疑鬼?
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我们之间连信任的基石都没有了,那我实在不知道,我们的婚姻继续存续,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停止这种无端的乱想,那我们只能......离婚吧。
我淡淡开口。
顾以深一瞬间愣住了,就连顾晨也惊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可我只是沉默看向他们,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缩。
甚至,还露出微笑。
顾以深,你说的对。
我们的关系,实在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所以,离婚吧。
那天晚上,我拖着行李箱,独自出了门。
订好酒店后,我发现手机有好几个顾以深打来的电话,甚至就连从未主动给我发过消息的顾晨,也破天荒给我发了几条短信。
可我一个没接,一条没看,只是从容联系律师,询问离婚后财产分割的相关事宜。
一周后,我带上所有的资料,再度敲响了顾以深的办公室。
可助理却告诉我,他去参加顾晨的钢琴比赛了。
从她为难的神色里,我大概猜出,跟他们一起去的,大概还有林西瑶。
果然,到了比赛现场,顾以深和林西瑶并肩坐在第一排,旁边还留着一个空位,大概是顾晨的位置。
现在还在中场休息阶段,下一个选手就轮到顾晨,他坐在台上试弹着琴,专心致志的模样,叫我看得有些沉溺。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能弹出完整的曲子时,是在三岁。
粉玉团子一样的奶娃娃兴奋地把我和顾以深拉到钢琴旁,无比认真地弹完一首磕磕绊绊的婚礼进行曲。
弹完了,又像个小大人一样拉着我们的手,说:老师说这首曲子是在婚礼上演奏的,我想爸爸妈妈一辈子都在一起,每天就像新婚一样快乐。
彼时的我又欢喜又感动,扑在顾以深的怀里,任由他温柔地搂着我和孩子。
那时的我,真的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幸福。
可如今,顾晨弹琴的时候,偶尔看向的不再是我,而是坐在台下的林西瑶。
即使我已经告诫自己,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或事伤心,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涩。
整理好心情,我拿着所有的文件,打算趁着比赛还没开始,找到顾以深,好好谈谈。
可刚走到第一排,忽然,我的余光瞥见舞台吊顶似乎有什么东西直直坠落下来,正好朝着顾晨的方向砸过去。
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我本能地冲上舞台,下意识护住顾晨的身子,任由那盏吊灯直接砸到了我的背上。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踩碎我的后背,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强忍住难以忍耐的疼痛,去看看顾晨有没有受伤。
顾晨似乎也被吓到了,他呆呆愣愣看着我,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心疼。
可电光火石间,他立刻推开了我,直直扑向朝他走过来的林西瑶。
啊啊啊!
一阵尖锐的惨叫后,我从疼痛中稍微缓了过来,下意识看向叫声的方向。
(付费点)林西瑶的方向也掉下了一盏吊灯,可在吊灯即将砸到她身上的时候,顾晨用自己小小的身板护住了她,而顾以深,则用自己护住了顾晨。
林西瑶安然无恙,顾晨被蹭破了一点皮,而顾以深后背受创,却因为闪躲及时没有多么严重。
他们三人死死搂在一起,仿佛无论如何都分不开的一家人。
我直勾勾盯着他们,眼痛得几乎快要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