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川柳婉儿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0,回到老婆跳井身亡那天顾川柳婉儿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云水禅心墨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川根本听不到顾小山在骂他,他飞快的蹬着自行车,只觉得两耳生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去赌场,截住上一世发生的悲剧。十分钟后,他风风火火的刚进入赌场,就被几个熟悉的赌友拦住。“顾川,快来,跟我一个桌子。”“不行,跟我一桌子,我先看到顾川的。”......顾川知道,他们之所以争自己,就是因为他们欺负自己老是输,跟自己打对牌,好赢他的钱。“滚!王飙在哪?”赌场内设置几个简陋包间,是专供这些牌友消遣的地方。“顾川,半天不见,胆子肥了,竟敢直呼王哥的大名?”一个赌友嘲笑着他。既然没有谁告诉他,顾川只能找遍所有的包间。好在包间只有五六个,每找一个包间,他都会挨一顿包间里的人臭骂。直到找到最后一个包间,他猛的把门踢开,果然看到王飙正在欺负...
《重生90,回到老婆跳井身亡那天顾川柳婉儿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顾川根本听不到顾小山在骂他,他飞快的蹬着自行车,只觉得两耳生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去赌 场,截住上一世发生的悲剧。
十分钟后,他风风火火的刚进入赌 场,就被几个熟悉的赌友拦住。
“顾川,快来,跟我一个桌子。”
“不行,跟我一桌子,我先看到顾川的。”
......顾川知道,他们之所以争自己,就是因为他们欺负自己老是输,跟自己打对牌,好赢他的钱。
“滚!
王飙在哪?”
赌 场内设置几个简陋包间,是专供这些牌友消遣的地方。
“顾川,半天不见,胆子肥了,竟敢直呼王哥的大名?”
一个赌友嘲笑着他。
既然没有谁告诉他,顾川只能找遍所有的包间。
好在包间只有五六个,每找一个包间,他都会挨一顿包间里的人臭骂。
直到找到最后一个包间,他猛的把门踢开,果然看到王飙正在欺负自己的姐姐顾霞。
还好来的及时,王飙正在撒扯姐姐的衣服,姐姐正在奋力挣扎。
眼看就要尝到甜头,看到顾川闯进来,王飙竟然以为他是来帮忙的。
因为在他眼中,顾川就是个人渣,几乎无恶不作,别人只欺负外人,顾川不一样,他会向着外人,欺负自己家人。
“顾川,快来帮忙,你姐性子太辣,老子忙活了半天,还没有得逞。”
姐姐顾霞一看弟弟冲进来了,顿时绝望透顶,一个王飙都够她对的了,又来一个不是人的弟弟,看来今天她逃一劫了,想到这里,她破口大骂,“顾川,你个王八蛋,我这辈子与你做姐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顾川上前一脚把王飙踹到一旁,“去你妈的,以后再敢打我姐的注意,我要了你的命。”
王飙和顾霞同时愣住,睁大眼睛同时看向顾住。
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顾川,你神经什么?
我手里可有你写的欠条,你说用你姐来偿还债务的,怎么半天的功夫就变卦了?”
顾霞也骂道:“顾川,你又在想什么骚注意?
别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似的。”
顾川上前拉住姐姐,“快走,跟我回家。”
“你放开我,是不是又帮我找了一个比王飙更有钱的主?”
顾霞生气的说着反话。
“姐,以前弟弟不是人,以后,我会罩着你,快跟我回家。”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想到这里,顾霞起身就要走,王飙立马拦住她。
“想走?
门都没有。”
王飙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话落,四个彪形大汉冲到门前,齐声喊:“飙哥。”
顾川前世见多了这种事,能当上十家集团公司的执行董事,那基本上都是在刀尖上走过的人。
王飙还以为这四个人能吓倒顾川,顾川早就准备好了,刚才进来之前,已经从赌桌旁边拿进来了一把水果刀,既然来了,那就是抱着必胜的决心。
还没等王飙开始发话,顾川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王飙身后,水果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飙还以为顾川是以前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根本没把他放进眼里,一个大意,竟然让顾川挟持了自己。
顾霞更没有见过弟弟这么有血性过,以前她和妈受欺负,他从来都视而不见,特别是见到那种厉害点的人,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唯恐别人找上自己的麻烦。
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飙,放了我姐,不然,今天,我与你就同归于尽。”
顾川把刀身紧贴在王飙的脖子上,一股凉意顿时从王飙的脖子上传到心里,心想,这小子今天肯定是阎王附身了,哪来的这胆量?
“好好,有话好说,我这就放你姐走。”
王飙看顾川今天有一种不要命的拼劲,也不敢与他硬来。
“姐,快走。”
顾霞迷茫的看了一眼弟弟,不知道他今天是中了哪门子邪,不管了,先走为妙,也许,这就是他跟王飙共同演了一出戏,好让她改变以前对他的看法,再从自己这里骗 钱而已。
既然这样,你们就好好的演吧!
顾霞赶紧快速离开了赌 场。
她才不会因此感激弟弟,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王飙骗到这里来。
当时她正在上着班,王飙就派人去棉纺厂找她,说顾川被人打晕在赌 场了,没有人管,她这才跟着王飙来赌 场。
上个月刚把亲爹气死,就连为爹送葬那天,他都在赌 场里泡着,这样的人,能转性?
除非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顾川一直架着王飙走出赌 场。
“行了,顾川,别再演戏了,你姐已经走了。”
王飙也认为他在演戏。
顾川放下王飙,转身就要离开。
刚才的四个大汉,再一次把他团团围住。
“飙哥,你这是几个意思?”
顾川知道王飙也不是好说话的人,不然,他这赌 场也开不到现在。
王飙只是对于顾川刚才的反应还蒙在鼓里而已,他想再试试顾川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意思,你今天上午刚给我打的欠条,五千,总得说个还法?
说好的拿你姐抵债,既然你反悔了,我也没勉强,但是这账总不能赖吧?”
五千?
自己上一世就因为这五千就毁了姐姐一辈子?
五千而已,现在想想,自己前世还真是个混蛋。
“我没说赖,不就五千元吗?
给我三天的时间。”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
“三天?
顾川,你在说笑话吧?
有的人两年都挣不到五千,你说三天?”
“是啊,又在吹牛,能三天还五千,还会把自己姐姐拿来作抵债?”
“顾川,刚才大家还都以为你变了,这吹牛的毛病不还在吗?”
......王飙笑笑来到顾川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已经不是五千了?”
“你要坐地起价?”
顾川眯着眼睛问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他知道,后天,这个赌 场就会被政府给端了。
“顾川,你确实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竟然敢挟持我?
所以,我要在这个基础上加两千,三天后,还我七千。”
“没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三天后,三天后,自己都进局子里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为了一防万一,王飙又让手下拿出纸和笔,让他再重新打张欠条。
“打欠条还六千,不打欠条还七千,你看着办!”
柳婉儿脸色一寒,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去里屋哄妞妞去了,因为她知道,如果跟刘桂花吵起来,只会遭来顾川的一顿毒打,他平时就是这样护着他们的,与其被打个半死,还不如不吃这鸡肉。
顾川看到老婆一句话没说,就进了里屋,不由的心里一阵闷痛,这都是自己平时做事的风格,才造成妻女宁愿受委屈,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桂花,你还要不要脸?
这是我专门给我老婆孩子做的肉,谁让你带着这两个兔崽子来吃肉的?”
顾川上前夺下他们手中的筷子,就往外赶他们。
刘桂花和两个孩子一愣,以为顾川吃错了药。
“顾川,你怎么了?
怎么连嫂子都不喊了?
这可是你平时最疼的侄儿,我带他们来吃肉,不应该吗?”
应该?
顾川苦笑,这些年,他把他们惯成了应该?
“马上给我滚,以后,不许再进我家。”
顾川往外推着他们。
“叔叔,你平时不是最疼我的吗?”
十岁的虎蛋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顾川。
顾川想起平时就虎蛋打妞妞打的最频繁,气的他一个巴掌打在虎蛋的脸上,“以后再敢打妞妞一下,小心我把你手给你剁下来。”
一掌下去,虎蛋脸上立马起了五个手指头印,疼的他赶紧捂住了生疼的脸,眼里的泪,立马就涌了出来。
刘桂花像不认识顾川似的,睁大双眼,盯着顾川,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疯了,平时他最疼虎蛋了,哪怕虎蛋骑在妞妞身上打她,顾川都是视而不见,更舍不得吵虎蛋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川,你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要打我儿子?”
刘桂花心疼的帮虎蛋擦眼泪。
“还有你,以后再欺负婉儿试试,别怪我六亲不认,赶紧滚出我家,今天吃的肉,改天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就把你家的羊给宰了。”
顾川说着,又瞪了一眼六岁的够蛋,“还有你,以后再打妞妞,我就把你的腿给你打断。”
一句话,把狗蛋吓的哇哇大哭。
刘桂花指着顾川,理直气壮的大吵,“顾川,你搞清楚没有,你两个侄儿才是顾家的人,妞妞就是个外人,是个赔钱货。”
顾川一听,恼羞成怒,上前就给刘桂花一个巴掌,“以后再敢说妞妞半句,你给我试试?”
柳婉儿抱着妞妞从里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竟然打了刘桂花和两个侄儿?
他竟然知道为她和妞妞出气了?
妞妞在她怀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高兴的连连拍手。
柳婉儿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会,便又清醒过来,也许,他是看到今天自己跳井的事,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刘桂花捂着脸,带着两个孩子,恶狠狠的说:“顾川,你给我等着,等你哥回来,我非告诉他不可。”
“随便,赶紧滚出我家。”
直到刘桂花离开,顾川才扭头回屋,看到柳婉儿正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
“婉儿,对不起,平时他们都被我惯坏了,以后,我谁也不惯,就惯你和妞妞。”
他伸手要抱妞妞,“妞妞,来爸爸喂你吃肉。”
柳婉儿没理他,转身进屋,抱着妞妞坐在桌子旁,喂他们吃剩下的鸡肉。
顾川则开始收拾刘桂花和她儿子吐出来的骨头渣。
他是刚刚重生回来的,上一世的后半生,吃遍了各种各样好吃的,不像柳婉儿和妞妞,临死都没有吃过几次肉。
柳婉儿把妞妞喂饱后,自己也没舍得吃,准备晚上再给妞妞热一热。
“婉儿,你也吃,晚上,我再给妞妞做好吃的。”
顾川收拾好桌子上的残渣后,又拿出该洗的衣服,准备去洗衣服,这时,顾小山进来了。
“川哥,吃过饭了吧?
走吧,我骑车带你去赌 场。”
柳婉儿一看顾小山来了,眉头立马紧蹙起来。
顾川一看太阳,马上想起前世的这个时间,是王飙找去棉纺厂骗走他姐的时间,再晚去一会,姐姐可能就被王飙给糟蹋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跟着顾小山就慌里慌张的离开了家。
柳婉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顾川不会改的,就知道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只是怕自己死了,没有谁做他免费的保姆而已。
“妈妈,爸爸干啥去了?”
三岁的妞妞只知道爸爸现在变得疼她了,至于赌博不赌博,她也想不起来问。
“爸爸去给妞妞找好吃的去了。”
柳婉儿忍着失望哄着妞妞。
“太好了,太好了,那爸爸以后就不会打妈妈了,也不会打妞妞了。”
柳婉儿眼里噙着泪,在妞妞额头上蹭了蹭,如果顾川真的像妞妞说的这样就好了。
顾川坐上顾小山的自行车,“小山,先去棉纺厂看看我姐。”
顾川的姐姐叫顾霞,去年已经订好了亲,男方镇上供销社的会计,只是因为一直送不起彩礼,顾川死活不让对方把姐姐娶走,这才给了王飙欺负姐姐的机会。
顾小山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中,顾霞就是顾川用来换钱的工具而已,他竟然想起去看她?
也许他只是想问她要钱而已。
“手里又没钱了吧?”
顾小山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棉纺厂,他以为顾川还跟以前一样,是跟他姐要钱的。
棉纺车离村子里有三公里的路,十分钟后,他们便到了棉纺厂外。
“你快点,一会赌 场就没位了。”
顾小山催他,顾川没理他,而是直接来到门岗找到看门的大爷。
大爷一看是顾川,拿眼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顾川,你不是在赌 场晕过去了吗?
怎么又好了?”
顾川一听,就知道姐姐已经被王飙给骗走了。
“小山,快去赌 场。”
顾川的声音里透露着焦急。
“怎么了?
我看你是赌上魔怔了,离开赌 场一会就跟丢了魂似的。”
顾小山不慌不忙的往前蹬着自行车。
“你下来,我骑。”
顾川从后座上跳下来。
“靠,这么着急的吗?
不就是......”没等顾小山说完,顾川蹬上自行车,一个人飞快的骑走了。
顾小山气的在后面大骂,“顾川,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好心带你,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半路上。”
顾川走上前,乐呵呵地给妞妞看他背篓里的东西。
“妞妞,爹给你带鸡蛋回来了,待会儿就给你蒸鸡蛋羹吃。”
“好耶,爹真棒!”
妞妞拍着手,小脸上满是欢喜。
柳婉儿却站在一旁,身体紧绷,脸色苍白地盯着那个背篓。
顾川出门那会儿,背篓里啥也没有,就几件工具,现在倒好,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不光有家里日常要用的东西,居然还多了只老母鸡。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山上能摘的。
顾川准是背着她去找他大哥了。
在这么多亲戚里,也就大哥能这么大方,拿出这么多东西。
顾川这回可是把大哥家给搜刮干净了。
他怎么就敢这么干?
顾川看见柳婉儿神情不对,连忙伸手去抱妞妞。
“媳妇你是不是太累了?
快去休息一会儿,把妞妞给我。”
然而他接到的却不是女儿软软的身子,而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顾川顿时被打懵了。
“媳妇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柳婉儿愤怒地说:“顾川你不是人!”
顾川更加错愕。
自己以前烂赌成性,确实不是东西,可重生回来以后,他可什么都没做。
“媳妇,你到底咋了?
就算是审判犯人,也得给个明白话,哎哎......你别哭啊。”
顾川看见柳婉儿的眼泪,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我确实不是人,但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有什么话你直说,要不再打我几 巴掌也行。”
反正老婆的手劲小,甩的巴掌还没有在山上被大叶子刮一下重。
柳婉儿咬牙切齿地把顾川推开。
“都现在这样了,你还装好人。
你是不是又威胁我哥了?”
顾川发懵,困惑地说:“这都哪跟哪啊,我今天都没去过大舅子家。”
“没去过,那你怎么会从村子另一头回来,这些东西又是从哪来的?
你根本没进山,而是威胁我哥了,对不对?”
柳婉儿说着泪如雨下。
自己怎么就那么命苦,一次次被顾川骗,还连累家人。
顾川这才弄清楚柳婉儿生气的原因,立刻解释:“东西都是我刚刚去村长家换回来的。”
“换的,你拿什么换?”
柳婉儿将信将疑。
“我今天在山上采了一株药材,就想着去村长家换点粮食回来,要不然咱们今天又没米下锅了,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村长家问。”
看见顾川信誓旦旦的样子,柳婉儿这才冷静下来。
她打量顾川,发现对方脸上有不少细碎的伤口,很明显是被山上的树叶划的,难道她真的误会顾川了?
正在这时,一阵咕噜声传来。
妞妞捂着肚子说:“妞妞饿,要吃鸡蛋。”
柳婉儿说:“好,娘这就给你弄。”
她抱着妞妞就走,顾川乐呵呵地拎着背篓跟上去。
厨房不大,柳婉儿在里面忙碌,再挤 进去连转身都困难。
顾川看看里面的柴火不多,干脆拿出菜刀到一旁劈柴。
柳婉儿烧着灶火,闻着饭香,余光打量着正在劈柴的顾川,心中一阵恍惚。
她当初嫁人前,梦想的场景就是这样,夫妻两个安安稳稳地经营小家。
只是结婚以后,她就没再妄想,只希望早点结束自己和女儿的痛苦。
似乎现在兜兜转转,梦想实现了。
但很快,她的心肠又硬起来。
顾川肯定是被自己和妞妞跳井的样子吓到,才故意装样子骗人。
他装不了几天,自己不能被骗。
等到饭做好,柳婉儿端起饭碗,抱着妞妞就返回屋里,根本没给顾川一个眼神。
顾川掀开锅盖,见到锅里还放着一半的杂粮米饭和大半碗蛋羹。
不用想都知道,柳婉儿端走的那份肯定是给妞妞吃的,她自己一口都没分到。
顾川又是一阵心痛,媳妇显然还在害怕自己。
他飞快地把饭菜解决掉,烧了一大锅热水,又抓起工具,准备修补桌椅。
敲敲打打几下,顾川就果断放弃。
桌角都快腐烂了,不动还好,一动准会塌。
等拿到钱,一定先买家具。
顾川思考明天的购物清单,就听见里屋传来响动,抬头看去,就见到柳婉儿提着水走出来。
她刚刚洗完澡,身上冒着热气,脸蛋红扑扑的,仿佛可以掐出水。
有些地方的水没擦干净,衣服贴在身上,颜色深一块浅一块,肌肤若隐若现。
顾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上辈子家破人亡,妻子女儿都死了,他就好像受到惩罚,看到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苦行僧的日子,没想到看到媳妇,居然马上起了反应。
想当初,媳妇也是有名的村里一枝花,只是家里老人重病,被娘用高价彩礼娶回来。
本来娘以为给他娶个漂亮媳妇,就能管住他,没想到根本没起作用。
当年的顾川不懂媳妇的好,现在重活一世,早就洗心革面,可惜媳妇对他的心结太深。
顾川走过去,想要帮忙。
柳婉儿却受到惊吓,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她的腰有伤,提着水就费劲,这一躲更是遭殃,直接脱力。
水桶哐当落地,人也往旁边倒。
“媳妇小心!”
顾川踏出大步,立刻勾住柳婉儿的腰把人搂住。
柳婉儿身子一个哆嗦,下意识地伸手把顾川推开。
顾川每次靠近都没好事,不是痛苦的做那事,就是打人。
现在她都形成条件反射,看见顾川靠近就想跑。
顾川本想放手,可是看到她站不稳,心一横,把人拦腰抱起来。
“老实待着,我抱你进去。”
柳婉儿不敢乱动,老实窝着。
顾川将人安置在床上,看到妞妞睡着,掩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收拾木桶和门口的水。
把东西放好,去厨房把药酒拿上,又返回里屋。
他一推门进去,一大片白 皙娇嫩的肌肤就映入眼帘。
肌肤白中带粉,同时看到的,还有肌肤上的水珠,随着柳婉儿的动作微微滑落。
生了娃以后,本就傲人的身材,又丰满了一圈。
顾川没忍住,三步并作两步靠近,手扣在她肩上。
柳婉儿轻颤,脸色发白。
刚才打翻水桶,身上衣服湿了一大半,她就想换一件,没想到顾川会忽然折返,被看了个正着。
顾川翘起嘴角,跟他讨价还价。
王飙一想,算了,六千就六千。
打完欠条后的顾川,离开了赌 场。
等顾川到家后,天已经黑透了。
看到她们娘俩已经睡觉了,顾川也没想打扰她们。
自从有了妞妞后,柳婉儿带妞妞就睡了里屋,顾川一直睡在西厢房内。
刚准备躺下,柳婉儿竟然来到了西厢房。
“媳妇,有事?”
“是,我想了一下,咱们哪天有空的话,把婚离了吧!”
柳婉儿语气冰冷,一脸严肃。
顾川半晌没说话,他理解柳婉儿说出的这句话,要是自己是柳婉儿,也会这样说。
“媳妇,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让你和妞妞受了不少委屈,我现在也后悔,但是再后悔也回不去了,你看我以后表现,我要是再打你一次,你马上就跟我离婚,好不好?”
“不好,这次我一定会离婚。”
柳婉儿说完,抬脚离开。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顾川就早早的起来了,他准备去看看娘。
爹的死亡,给他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这一世,他要把这种遗憾都弥补在娘的身上,让娘有个幸福的晚年,也好给爹一个交待。
由于起的早,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不然,他又会被村民指着脊梁骨骂。
由于姐姐一大早要去棉纺厂上班,所以开开外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川在门口站着。
他并没有敲门,知道姐姐一会就会出来。
“你,来干什么?”
顾霞斜睨了他一眼,虽是一母同胞,却比陌生人还陌生。
“我来看看娘,她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就从门里传来娘的声音。
“霞啊,大早上的,谁在外面说话?”
“娘,一个要饭的,你别管了。”
顾霞重新关上外门,“你走吧,娘前段时间因为爹的去世,身体刚好一点,我不想再让她因为你上火。”
“我知道,我就看一眼娘,我太想她了。”
顾川真情流露的语言,让顾霞重新又看了弟弟一眼。
“你不是故意装着变好,再从娘这里骗 钱去赌博吧?”
顾川:......“我就知道,你骗人的方法有无数种,这也不是你一次骗了,上一次,说是妞妞肚子疼,急着去看病,娘心疼妞妞,给你拿了三十元,你可倒好,转身就去赌 场把它给输了。”
顾川当然记得这事,这三十元钱,还是娘留着买药的钱,因为家里的劳动力少,爹的身体又不好,所有的农活都压在娘一个人的身上,长此以往,便落下了腰疼的病根。
“顾川?”
娘不知何时出现在外门旁。
“娘。”
顾川一激动,上前双膝一跪,就给娘跪下了,眼圈里泛着泪花。
“娘,对不起,儿子以前不是个东西。”
一世没见,娘还是记忆中的那般苍老,浑浊的眼神,全是对爹的哀思。
娘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顾霞,“你快去上班吧!
记住,以后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不要再被别人骗了钱。”
说完,娘“呯”的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顾川心里一阵钝痛。
这都是自己以前造的孽,看着亲娘在,却不能上前拥抱一下,还被亲娘说成了别人。
“娘,我改天再来看您。”
顾川没有强行进门,只让他见这一眼,就足够,顾川站起,无奈离开。
刚回到家,看到妞妞在哭。
柳婉儿哄着她,“乖,别哭,妈妈去舅舅家给你借点鸡蛋去。”
原来妞妞想吃鸡蛋了。
柳婉儿抱起妞妞正准备出门,看到顾川从外面回来。
“媳妇,你在家看着妞妞,我去给你们找鸡蛋。”
“你?
你身无分文去哪儿找?
如果真想表现的话,就先弄点粮食吃吧,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了。”
柳婉儿抱着妞妞刚走到门口,迎头遇到娘家嫂子张玉梅。
“嫂子?”
“柳婉儿,我刚知道你哥背着我,前前后后的借给你七十元钱,还有十斤小米,你准备啥时候还?”
柳婉儿正想去她家借几个鸡蛋,看来,这鸡蛋是借不成了。
“嫂子,我会还的,你给我点时间。”
柳婉儿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
“给你多少时间?
就你家出这么个赌棍,我看你这一辈子都还不起。”
“嫂子,你别这么说,顾川他已经不赌了,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地里种的还有花生,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收了,我卖了钱就还你。”
柳婉儿的态度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她没有告诉嫂子,她就要跟顾川离婚了,她怕嫂子再认为离婚后的她再去拖累娘家人。
柳婉儿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哥哥柳长青比她大八岁,从小是哥哥把她扶养长大的,哥哥心疼这个妹妹,在背地里没少帮助她。
“嫂子,十斤小米折成钱,我还你一百,行了吧?
你不要难为我媳妇。”
张玉梅转过身,轻蔑地撇撇嘴:“一百?
说的好听,你倒是现在拿出来。”
“现在没有,明天准能给你。”
顾川答道。
他上辈子成为首富,可不是凭借运气,而是在各种赚钱的道路上摸爬滚打,经验丰富。
以他的本事,赚这点钱不难。
张玉梅嗤笑道:“明天?
骗鬼啊,你这种赌鬼烂人,就算把裤兜翻烂,也翻不出一毛钱。”
“我说明天就明天。
要是还不了,这个家里你看中什么随便拿。”
顾川说道。
也就是看在柳婉儿大哥的份上,他才对张玉梅多点耐心,不然敢欺负他媳妇,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好,明天我就要看到钱,不然你们家地里的花生全归我,而且我还要让长青跟你们断绝关系。”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别天天回来打秋风。”
张玉梅扭着水桶腰扬长而去。
柳婉儿的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看着顾川满是怨怼:“你又在发什么疯?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还张口要还一百,哪来的这个钱?”
妞妞一天比一天大,她还想着卖掉地里的花生,就给妞妞买件新衣服,没想到顾川张口就抵给嫂子。
如今家徒四壁,一个钢蹦都没有,顾川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烂债,哪有钱还?
想到嫂嫂的最后那句话,她更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是不是一定要看到我哥跟我断绝关系,你才高兴?”
她就哥哥这一个亲人,真的断绝关系,天大地大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妞妞看见娘哭了,眼泪汪汪,伸出麦秆般的小手帮忙擦眼泪:“娘别哭,妞妞不吃鸡蛋了。”
顾川看见哭成一团的娘俩,晚上暗骂自己不是人,居然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那么大的委屈。
“妞妞乖,你跟娘在家等着,爹去给你们弄鸡蛋。”
说着,他跑进厨房,抓了一把镰刀出来。
镰刀锋利闪着寒光,把柳婉儿吓得一个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你要是敢上我哥家,我跟你拼了。”
“什么?”
顾川疑惑,“我去你哥那干嘛?”
柳婉儿警惕地拦在门口:“你要是再敢拿刀逼我哥给钱,就先把我砍了。”
被柳婉儿的话提醒,顾川才想起来自己有多混。
当初为了弄到赌资,六亲不认,还真干过拿刀直接要钱的事。
难怪媳妇一看见自己拿刀就怕得很。
他连忙解释:“你别担心,我拿刀只是想上山看看,能不能整点野味换钱?”
说着,他拿起院子里的背篓,把镰刀和里面的小锄头等工具放在一起:“你要是不信,就看着我上山。”
柳婉儿将信将疑。
顾川无奈,只好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我说过我要改,自然得找点事做,不然还是在家坐吃山空。”
他伸手摸摸妞妞的脑袋:“妞妞,爹马上回来。”
“爹,你真的给妞妞带鸡蛋?”
顾川伸出手指:“真的,不信拉勾。”
小孩子的忘性大,被救过一次,对顾川亲近很多,现在看见顾川说话温和,也大胆起来,伸出小手指勾上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川背着背篓就往山上走。
柳婉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上,这才相信,原来顾川拿刀,真的是要上山。
莫非他真的改好了?
不可能!
柳婉儿的脸很快又冷酷起来。
每次吵架以后,顾川都会好一阵子,但很快又恢复本性,现在估计也跟以前一样,好不了几天。
她不能被骗了,这个婚必须离。
顾川说要到山上赚钱,不是瞎忽悠,而是正准备去赚第一桶金。
他虽然脑子里有大量的赚钱办法,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他的兜比脸蛋还干净,想要赚钱要么做刑法上面写着的无本买卖,要么就得费点功夫。
好在他回忆起上辈子,有人在村子旁边的山头踩到野参,数量还不少。
他当初也曾为了赚钱,加入采参队伍,虽然没有踩到好参,但是从几个挖参人口中知道了几处野生的位置,现在正好去碰碰运气。
低下头用绳子把裤腿全部扎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里面转。
山中有些雾气,很难辨别方位,转了好几圈,才看到一处眼熟的位置。
顾川兴奋不已,但是脚步却越来越慢,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扒开一处草丛,果然看见一串红 果子。
一株老参,样子还不错,应该有三四十年,如果能再等上十来年会更加值钱。
可是顾川现在没时间等。
他没有急着动手挖,而是拿出镰刀,看来干树枝和干草,清出地方,生了个火堆。
树枝干草全是水汽,烟雾熏得人眼睛发红,顾川却不嫌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抓两片大叶子,把烟扇得到处都是。
熏了二十多分钟,估计把周围的蛇虫赶走,他才拿出镰刀,砍掉老参周围的杂草野树,并拿出小锄头,小心翼翼地挖着。
挖深就是要有耐心,但凡弄破一根须子,价值都会大打折扣,越是到快出土,就越得小心。
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正准备继续,耳朵忽然一动,猛地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只黑底白纹的蝮蛇吐着蛇信朝这边过来。
这玩意儿有剧毒,被咬一口必死无疑。
没想到烟那么大,居然也没把守参蛇熏走。
顾川拿起镰刀,退到火堆旁边,左手抓起一根带着火星的粗棒子向前挥舞。
蛇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立起上半身丝丝地朝顾川冲过来。
蛇的速度快,来不及躲。
他娘的,老子只想要财,你是想要老子的命!
顾川的凶性上来,抓着镰刀往前一劈。
锋利的镰刀立刻将蛇斩成两截,蛇头却还弹跳着想要扑人。
顾川眼疾手快,粗棒子往蛇头一按,刺啦,一阵烤肉香味散发开来,蛇头没有再动弹。
可顾川也没上前,而是用棍子拍了好几下,确定蛇死绝了,才后怕地丢下木棍。
年轻的身体就是好使,速度快力量大,不然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他用草叶子把蛇包起来,毒蛇也是好东西,回去能卖钱。
又花了一点时间将老参完整地挖出来,品相完美。
只是抬头一看,已经接近黄昏,再去城里卖参肯定来不及,只能先回去。
顾川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却没先回去,而是绕了个道,在一家装修不错的小院前停下。
城市的大街小巷,所有的滚动屏幕,不断的重复的播放着国内一条重大新闻。
十家上市公司的执行董事,国际石油大亨,不到四十岁就登录福布斯排行榜的男人—顾川,去山上烧香拜佛,突遭天气变化,脚下路滑,不幸掉入悬崖,气绝身亡。
“太突然了,听说今年刚五十岁,留下万亿资产,却无子嗣继承。”
“他好像有一个执念,就是每年都要建一座庙宇,专供当地人烧香拜佛。”
“没想到一心向善的顾先生,竟然死在拜佛的路上。”
“听说他在自己三十多岁时,就立下了遗嘱,说他的全部财产到时候都捐给慈善事业。”
“顾先生一生好像都在做慈善事业。”
......所有人都在为顾先生感到惋惜,所有人都说天妒英才,只有顾先生飘荡在空中的灵魂,认为自己是死有余辜,老天爷能在他临死之前,让他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已经对他格外开恩了。
按理说,像他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应该穷困潦倒一生,被世人唾骂,最后死于非命,被野狼叼走,被野兽啃食,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才是他最终的下场才对。
没有人知道,他在二十五岁之前,到底有多渣。
妻子柳婉儿忍受不了他的毒打,抱着三岁的女儿跳井身亡。
老父亲因为不给他钱,两人发生争执,他竟然把老父亲推倒,结果突发脑溢血身亡。
更渣的是,他还暗中收了赌 场老大王彪的钱,还把自己的亲姐姐介绍给他,以至于姐姐受到王彪的欺负,精神受到刺激,最后成了疯子,掉进河里淹死了。
还有老母亲,最终受不了打击,喝了农药自杀而死。
好好的一家人,被他一个个的都给逼死了。
三天后,他亲眼看到为他送行的队伍排满了长街,这些送行人中,有功成名就的企业家,有上层社会的达官贵人、有分布在各界岗位上的普通人、也有希望工程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寺庙里的住持们。
他们一个个面带哀伤,神情阴郁,低头为他默哀。
顾川在上空不断的重复着:“我不配、我不配......”但没有一个人能听到。
因为他一生信佛,殡仪馆里请来了法师为他超度了亡魂,顾川的灵魂才有了归宿。
......“押大,押大......押小、押小......顾川,快下赌注啊!”
“顾川,快啊,愣着干什么?”
赌 场里的噪杂声,以及牌友们的喊叫声,把愣在那里的顾川一下子惊醒。
他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他最厌恶的赌 场里。
“顾川,想什么呢?
大家都等你呢?”
同村的顾小山拍了一下他。
顾川猛的抬头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几号?”
顾小山给他一拳,“你神经了?
一个小时前你才给王哥打了张欠条,日期写的清清楚楚,1993年5月3日。”
1993年5月3日?
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
也就是柳婉儿被打之后跳井的日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打过柳婉儿之后,跟顾小山一起来到赌 场的。
“顾川,快下注啊,大家都等你呢!”
顾小山又提醒他一次。
顾川说了句,“下你个头”,然后转身快速的跑出赌 场。
赌 场离家有2公里的路程,他飞快的往家跑,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 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不是顾家小子吗?
跑这么快干啥呢?”
“还能干啥,肯定是回家拿钱赌博。”
“都娶妻生子了,还不好好混,真是可怜了柳婉儿,多好的一朵鲜花,可惜插在了牛粪上。”
“他爹上个月才被他气死,还不知悔改,又去赌 场,顾家上辈子真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才让他们家这辈子出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顾川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人,因为再回去晚一会,他的老婆孩子就跳进井里了。
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家的田地里时,果然看到柳婉儿抱着三岁的妞妞,正在井边徘徊。
“婉儿。”
眼前这个杨柳细腰、皮肤白净、一头乌发的女人,就是自己上辈子念及一生的老婆。
现在再看到她,顾川有一种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正用一种怯生生的眼光看着自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满眼的恐惧。
“妞妞,我是爸爸。”
顾川不喊还罢,他这样一喊,妞妞吓得马上大哭起来,嘴里还喊着:“妈妈,我怕。”
柳婉儿则马上后退到井口旁。
“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
顾川停下脚步,伸出双手,着急的恳求:“婉儿,不要,我不再打你了,我跟你好好过日子,快跟我回家。”
“顾川,这样的话,你跟我说了无数次,每次把我打个半死,我受不了要寻短见的时候,你都会这样说。”
柳婉儿一脸委屈,两眼泪花,眼底深处是对未来的一种无尽的绝望。
“婉儿,这次是真的,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会改的,我这次再也不赌博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说,柳婉儿始终不动声色。
“顾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绕着你走,再也不见。”
说完,柳婉儿抱着妞妞纵身一跃,跳入井内。
“不要啊......”顾川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抓住柳婉儿一只手。
“婉儿,快,把妞妞递给我。”
柳婉儿却凄惨一笑,“顾川,放手吧,我宁愿被水淹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被你打死。”
妞妞哭的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我怕......妞妞,别怕,你先下去等妈妈,妈妈马上就过来找你。”
顾川吓的脸色惨白,重活一世,他就是拼了性命,这辈子也会护妻儿一生周全。
“不要丢下妞妞,婉儿,听话,快用点力,把妞妞往上拖一下,快。”
但是柳婉儿对顾川就早死心了,顾川现在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她也不会再相信顾川了。
柳婉儿眼睛一闭,不顾哭闹不止的妞妞,手一松,妞妞掉了下去。
“妞妞,别怕,妈妈马上就来。”
“妞妞......”顾川的一颗心已经跳出了嗓子眼,眼睛睁的大大的,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柳婉儿的努力挣脱,他使出所有力气,一下子把柳婉儿从井内拽出来。
“婉儿,别动,我这就下去救妞妞。”
没等柳婉儿回来神来,顾川已经跳到了井下。
柳碗儿恍了恍神,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或者是在做梦,顾川怎么可能会不顾自己的危险去救妞妞呢?
自从妞妞出生后,他几乎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一次妞妞。
刚开始嫌弃她是个女孩,要把她扔掉或者送人,是柳婉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把妞妞留下来。
后来妞妞长到两岁的时候,柳婉儿要下地干农活,把孩子放到家,还一再叮嘱顾川,说孩子有点感冒,她已经喂过药了,让他看着点。
结果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妞妞已经烧的抽搐了,顾川还在躺在床上睡大觉。
柳婉儿质问他时,他还说:“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挂念的?
有把她养大的钱,还不如让他拿着那钱去赌 场呢。”
这样的顾川,竟然不顾危险,竟然下去去救妞妞?
不会的,他本性改不了,他从小水性极好,他可能知道淹不死他,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好让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赚钱养家,他还照样做的甩手掌柜。
刚想到这儿,顾川果然抱着一身湿漉漉的妞妞爬了上来。
“婉儿,快接住妞妞。”
柳婉儿反应过来,哭着上前后怕的把妞妞接过来,紧紧的拥在怀中。
“妞妞,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再也不做傻事了。”
“妈妈,是爸爸救的我。”
幸亏救的及时,妞妞只是呛了几口水,并不碍事。
看到妞妞喊爸爸,而且还一脸的自豪,柳婉儿只有苦笑,毕竟孩子还小,不会记仇。
但她就不一样了,过去让她痛彻心屝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身上还有他今天早上打自己留下的伤痕。
就因为家里仅有的十元钱,还是她前几天卖树剩下的,准备中午去小卖部买点小米回来,结果被顾川找出来,非要拿走去赌 场,柳婉儿不让他拿,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碗口粗的棍子,就向她腰部横扫过来。
打的柳婉儿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看到拿着钱匆匆离开的顾川,她最终动了轻生的念头,才有了刚才的跳井事件。
腰部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柳婉儿是死也不会相信,这半天的功夫,顾川就转性了?
刚从井口爬出来的顾川,一身湿漉漉的,看着老婆和女儿,一脸的欣慰,同时也庆幸自己赶到的及时,才让他这辈子有弥补妻女的遗憾。
“快回家给妞妞换身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
顾川准备伸手去抱妞妞,柳婉儿没理他,忍着腰部的不适,抱着妞妞回了家。
看着前面的柳婉儿走路一瘸一拐的,顾川后悔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想起早上自己干的事,真是畜生不如。
刚给妞妞换好干净的衣服,妞妞就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饿。”
“好,妞妞先自己玩,妈妈去给妞妞做好吃的。”
等柳婉儿走到厨房时,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只见顾川正在烧热水,一旁的地上,是还没有死透的老母鸡。
这个天杀的,他竟然把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
前几天,他就说嘴馋,非要杀这只老母鸡,是柳婉儿死活拦住,说家里就指望这只老母鸡给妞妞下蛋吃呢!
顾川气的把刀扔在地上,还说了句,“妞妞,妞妞,长大也是人家的人,疼了也白疼。”
刚才妞妞还以为爸爸对她好了,这转眼间,就把这只老母鸡给杀了,果然是死性不改。
“顾川,你这么大人了,想吃肉就自己出去想办法,你把它杀了,妞妞还怎么吃鸡蛋?”
顾川一边烧锅,一边笑眯眯的回:“媳妇,你别生气,早上,是我不对,我就想给你娘俩炖只老母鸡,好好补补身子,咱家都好久没有开荤了。”
是啊,妞妞早就嚷着要吃肉肉,上次闻到邻居堂嫂家的肉香,就急的哭闹不止,让柳婉儿哄了好久才停止哭闹。
“可你现在给炖了,鸡蛋就断了,妞妞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有鸡蛋吃怎么能行?”
柳婉儿气的紧绷着脸,看着那只还在“扑腾”的老母鸡,心疼的不行。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
顾川这时已经烧好了水,把老母鸡放到一个大盆里,就开始褪鸡毛。
冷静下来的柳婉儿,看着顾川认真的褪着鸡毛,愣了几秒钟。
她没想到顾川会亲自做这些活,自从嫁给他后,他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天的反常行为,也许是自己特想吃吧!
柳婉儿转身拿个锄头准备去地里除草。
“老婆,这一会儿就该吃饭了,你别去了,再说你的腰......”不说腰还好,一提起自己的腰,柳婉儿这心里也只有恨了。
她没再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顾川没再勉强,只想快点把老母鸡炖好,好让她们娘俩沾沾荤。
一个小时后,一盆香喷喷的老母鸡已经炖好。
妞妞闻到了香味,跑进厨房。
“好香哦,爸爸,做的啥?”
“爸爸给妞妞做的肉肉,妞妞喜欢吃吗?”
说着,拿出一个鸡腿,吹了吹,递给妞妞,“妞妞先吃着,爸爸去地里喊妈妈。”
“好。”
他们家的田地离家只有五百米,一会儿的功夫,他和柳婉儿就从地里回来了。
刚进家门,顾川就听到家里有人说话,还有妞妞的哭声。
“狗蛋,快把这个鸡腿吃了,等会你叔回来了,肯定不舍得给你。”
是堂嫂刘桂花的声音。
“妈,我也要。”
这是她大儿子虎蛋的声音。
好家伙,估计是在家闻到了香味,这不带着她两儿子来他家蹭肉吃来了。
顾川可知道这个堂嫂平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外号叫“抠门精。”
跟她做邻居这么多年,她里里外外都要占点便宜,总是欺负柳婉儿,她的两个孩子也总是欺负妞妞。
顾川在这之前,也是特别疼这两个侄儿,因为他们是男孩,是他们顾家的根。
所以,不管他们平时怎么欺负自己妻女,顾川从来没有为妻女说上一句话。
现在他们又仗着顾川护着他们,理直气壮的来蹭肉吃来了。
刘桂花看到他们两口从外面回来,竟然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还笑呵呵的说:“回来了,顾川,你看狗蛋和虎蛋吃的多香,妞妞非要跟他们抢,我把她关在了里屋。”
“叔,在家不?”
顾川隔着那矮矮的篱笆喊了几嗓子,一个瘦弱的婶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边擦手边搭话。
“你叔不太舒服,在里头躺着呢,你找他有啥事儿?”
她警觉地瞅着顾川,连篱笆门上的木闩都没打开。
顾川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烂人,赌钱输了就来找他家老爷子求救。
他家老头子虽然是村长,但跟顾川又没亲没故的,凭啥总给他擦屁股?
“听说叔的老寒腿又犯了,得用毒蛇泡酒。
我今儿个上山正好逮着一条,赶紧就给您送来了。”
顾川一边说,一边从背后的兜里掏出半截蛇身子。
“瞧这新鲜劲儿,现在泡酒里头,保管效果好。”
他话音未落,屋里就响起了沙哑的声音:“你这小子还挺有孝心的,进来吧。”
村长媳妇把门一开,顾川就迈步进去了。
屋里头,一个同样干瘦、背有点驼的老头坐在炕上抽着烟,满屋子都是烟雾。
这位就是村长,村里头说话顶事儿的人物。
平时他自视甚高,最瞧不上顾川这样的小混混,老骂顾川给村里抹黑。
听到脚步声,老村长斜着眼打量:“你这两天倒是有点儿人样了,要是再敢卖你姐,看我不替你爹收拾你。”
顾川苦笑着说:“叔您真是啥都知道,我现在真学好了,今儿个来就是想请您帮个忙。”
老村长并不应答,只是说:“你先说来听听。”
“我寻思着家里啥也没有,总得有个赚钱的营生,所以今天进山采药。”
顾川说道。
“我走在山里,看见六条毒蛇盘在一根很粗的藤条上,老人家常说蛇守宝,我看那藤条应该是好东西。”
老村长一直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你弄到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就想请叔帮瞅瞅。”
顾川把半截毒蛇推到角落,又从背兜里抓出了一大堆的藤条,藤条末尾还连着块疙瘩,足有拳头大小。
顾川把东西全部放到桌上,筐子也空了一半。
他挠挠头说:“我把蛇杀了,不知道这玩意儿哪块有用,就全部挖回来了。”
顾川说的故事引人入胜,就连刚才十分警惕的村长媳妇也好奇地抬眼看过来。
她瞅见桌上那一大堆枝枝叶叶,撇撇嘴说:“这是啥玩意儿?
看着跟山上的杂草差不多。”
村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语气却波澜不惊:“你婶子说得对,这东西就是杂草,不值钱。”
“看在你差点死了一次的份上,这蛇卖给我,我给你十块。”
顾川心中冷笑。
这玩意儿虽然比他今天挖的人参差不少,但也是上好的何首乌。
张冠李戴,但东西是真的,何首乌卖到药店里至少能换百来块,老村长开口就砍掉九成,心未免太黑。
他立刻伸手从桌上拿东西。
老村长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好处,见到顾川的动作立刻阻止:“你干啥子?
老叔我给的可是公道价。”
顾川笑得一脸憨厚:“这是我用命换来的,虽然叔说不值钱,但我还是想等下次赶集去市场上问问,说不定能多换点。”
老村长把烟袋往炕边上一敲:“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跟叔玩心眼了。”
“叔天天在山上跑,难道还能骗你?
这破藤确实不值钱,但毒蛇还有点价值,而且我的老寒腿现在急用。”
“给你二十块,你把东西一起留下,也就是看你家媳妇和孩子可怜,我才愿意给你那么多钱。”
“你换个人问问,人家给你十五都不错了。”
顾川点头:“行,那我听叔的,不过我不要钱。
叔把那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分我一瓶,再给我一只母鸡、鸡蛋,还有一袋米......”他零零碎碎地说了不少东西,在村长媳妇脸色越来越黑之前,搓搓手说:“叔觉得没问题就赶紧把东西给我,我媳妇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村长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但还是挥挥手:“去把东西拿给他。”
村长媳妇黑着脸把东西装好。
等顾川一走,村长媳妇就开口骂道:“老梆子,你当这个村长都快把家搬空了!”
“想帮顾川也不是这个帮法,村里难过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至于白给那么多东西?”
老村长把烟枪往旁边一丢,飞快地从炕上跳下来,抓起何首乌仔细检查。
“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
值钱的可不是毒蛇,而是这何首乌。
这品相至少长了五年,处理一下送到药店里去,起码能换一张大团结。”
“啊?
村长媳妇愕然,“顾川个混人,居然还真的走了好运。”
老村长摸着何首乌,爱不释手。
“那小子今天的运气确实还可以,挖到好东西还知道送到我这,他把东西送到镇上,保管被人骗,一分都落不到手里。”
顾川并不知道村长夫妇的表现,也不太在意。
他将何首乌送到村长家,为的就是换取急需的物品。
家里啥都没有,需要的物件又多又杂,真要自己去买,也很麻烦。
现在一步到位解决问题。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是个人情社会。
自己以后在外跑生意,村长拿了自己的好处,肯定会照应他家,媳妇和孩子可以过得好一点。
在村长家耽误了一段时间,等顾川回去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急忙抓紧时间赶路。
另一头,柳婉儿白天背着妞妞到地里除草,同时提心吊胆,就怕出事,一直战战兢兢。
等到傍晚返回家里,坐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看见顾川的身影。
妞妞指着手指,眼睛亮亮地盯着山路的方向问:“爹什么时候带鸡蛋回来?”
“时间不早了,他肯定马上回来。”
眼看太阳西沉,月亮爬上山坡,都没看见顾川的身影,柳婉儿心中也担忧起来。
顾川从来没有进过山,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她虽然想离婚,却没想过让顾川去死。
顾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媳妇和女儿坐在门槛上等他。
他顿时心中一暖。
当初虽然家财万贯,却再也找不到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
这辈子,他绝对要护好这个家。
“媳妇!”
他一边叫,一边快步走过去。
柳婉儿听见声音从侧边传来,吃了一惊。
顾川明明说要上山,怎么从外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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