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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成了权臣黑月光 番外

空酒瓶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阮妹妹,你这婢女撒谎成性。分明是云团不小心进了妹妹的屋子,跑进衣柜里不小心将妹妹的衣裳都给刮花了。”云团是谢易墨养的猫。谢易墨无辜地看向站在边上的阮凝玉,“云团是母亲今岁送我的生辰礼,阮妹妹总不能拿它撒气吧?它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它平日的吃穿用度,可比妹妹还要奢侈得多呢。”“再者说了,妹妹跟个不开智的畜生计较什么呢?你说是不是。”谢易墨的母亲乃三房嫡母。二房夫人位置空了许久,长孙谢凌的亲生母亲也已仙逝,但谢大爷续弦的继夫人手段不敌三房,于是府中一直是谢易墨的母亲何洛梅在掌家。见春绿还在那哭泣,谢易墨揉了下太阳穴,“吵死了,掌嘴,也不看看是什么低贱货色,竟也能在我面前撒野!”谢易墨的贴身婢女菱香上前,便一个耳风掴了过去,春绿发髻上的簪...

主角:阮凝玉沈景钰   更新:2024-11-04 2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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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凝玉沈景钰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她成了权臣黑月光 番外》,由网络作家“空酒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妹妹,你这婢女撒谎成性。分明是云团不小心进了妹妹的屋子,跑进衣柜里不小心将妹妹的衣裳都给刮花了。”云团是谢易墨养的猫。谢易墨无辜地看向站在边上的阮凝玉,“云团是母亲今岁送我的生辰礼,阮妹妹总不能拿它撒气吧?它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它平日的吃穿用度,可比妹妹还要奢侈得多呢。”“再者说了,妹妹跟个不开智的畜生计较什么呢?你说是不是。”谢易墨的母亲乃三房嫡母。二房夫人位置空了许久,长孙谢凌的亲生母亲也已仙逝,但谢大爷续弦的继夫人手段不敌三房,于是府中一直是谢易墨的母亲何洛梅在掌家。见春绿还在那哭泣,谢易墨揉了下太阳穴,“吵死了,掌嘴,也不看看是什么低贱货色,竟也能在我面前撒野!”谢易墨的贴身婢女菱香上前,便一个耳风掴了过去,春绿发髻上的簪...

《重生后,她成了权臣黑月光 番外》精彩片段


“阮妹妹,你这婢女撒谎成性。分明是云团不小心进了妹妹的屋子,跑进衣柜里不小心将妹妹的衣裳都给刮花了。”

云团是谢易墨养的猫。

谢易墨无辜地看向站在边上的阮凝玉,“云团是母亲今岁送我的生辰礼,阮妹妹总不能拿它撒气吧?它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它平日的吃穿用度,可比妹妹还要奢侈得多呢。”

“再者说了,妹妹跟个不开智的畜生计较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谢易墨的母亲乃三房嫡母。二房夫人位置空了许久,长孙谢凌的亲生母亲也已仙逝,但谢大爷续弦的继夫人手段不敌三房,于是府中一直是谢易墨的母亲何洛梅在掌家。

见春绿还在那哭泣,谢易墨揉了下太阳穴,“吵死了,掌嘴,也不看看是什么低贱货色,竟也能在我面前撒野!”

谢易墨的贴身婢女菱香上前,便一个耳风掴了过去,春绿发髻上的簪子都掉了,脸高高地肿起。

阮凝玉想起来了。

前世也是这般情景,谢易墨故意剪烂了她所有的衣裳,害得她只好穿着原来的衣服去了祠堂,而结局果不其然,谢府人发了好大的火,本来她跟沈景钰私奔几日,路上两人说不准发生了点什么,女子的清誉名节早已被败坏。

而她却还穿着私奔离府时的衣裙,长辈和族人更是觉得她不检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而她当时性格懦弱,又无权无势,被谢易墨陷害了也不敢吐露真言,只能咬烂了牙吞下血沫。

重来一次,阮凝玉倒是觉得有几分趣味。

见谢易墨借着掌掴春绿的名义打压她。

阮凝玉脸上未见怒容,而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知,我的婢女也能由得姐姐随意打骂了,那下一步,姐姐是不是要将春绿发卖给人牙子了?”

她这话,说到谢易墨的心坎上去了。

谢易墨故意摸了摸鬓边的簪子,毕竟芳龄还小,心性还未成火候,眼里很快露出得意之色,“本小姐倒是有这个打算。我母亲执掌中馈,府中最是留不得这种污蔑主子的贱奴。”

阮凝玉没说话。

前世她进府本来与谢易墨这位表姐本无恩怨,谢易墨是个清高的主,出身高贵,自然打心眼看不起她,也不屑于跟她玩在一块,倒也江水不犯河水。

这段关系之所以发生变故,还是因为一日李国公的嫡子李鹤川来到谢家府上,因觉得她长得亲切宛若前世相识,便温煦地唤了她一声“阮妹妹”。

这一幕,恰好被对李鹤川芳心暗许的谢易墨给撞见了。

李鹤川乃谢易墨的亲哥谢易书的多年好友。

所以对于谢易书府中的弟妹,李鹤川都多有照拂,一日他给府中的女眷们送礼,所有人的礼物都是备一样的,唯独阮凝玉这里多了件雅致的琉璃瓶。

而这事,不知为何竟传到了谢易墨的耳朵里。

于是,谢易墨便处处看她不顺眼,对她这个表妹无比苛刻,而后面……更是多加凌侮。

谢易墨是三舅母的女儿,阮凝玉不敢反抗,软弱的人会被反复试探底线,这导致妒火攻心的谢易墨越来越逼人太甚,以至到了如今这番田地。

见阮凝玉神情冷然,谢易墨道:“来人,继续打!”

若是旁的时候,谢易墨无论如何,再娇纵也是不敢这样对这位表妹的。这若是传出去,她会落得个“欺负远房表妹”的声名,更干不来将阮凝玉的衣裳都剪烂了的行径。

家中庭训严苛,不允许子女以大欺小,若犯了家规,长辈也会以一儆百地惩戒。

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阮凝玉同外男私奔,犯了族规,做了如此恶劣的丑事,他们是百年世家,谢易墨不信阮凝玉不会被谢家扫地出门!

她不过是替谢家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罢了!

谢易墨又幽幽道:“不过我听说,阮妹妹可怜,打小就是个没娘养的,一直以来与这丫鬟相依为命,如果妹妹愿意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替妹妹求情。毕竟春绿这小贱人的贱籍文书在我母亲手上。"

说完,谢易墨便朝着站在池边的少女看去。

只是这一眼,却叫她吓了一跳。

只见少女虽身形纤瘦,面容也青涩稚嫩,若是平时,正常人都不会对这般年幼的少女放在眼里。

可是此时阮凝玉一个冰冷又漫不经心的眼风扫来,却让她有种忍不住下跪的冲动,仿佛是来自九天之上重重宫阙的威压,这般雍容尊贵的气质,天底下怕是没几个人可相匹敌!

谢易墨攥紧手,狐疑地看过去,便见原本锋芒毕露的少女却是低下了头去,又恢复成了往日怯弱敏感的模样。

阮凝玉难过般地垂下眼帘,脆弱道:“既然这样,我别无他路,只能求求二姐姐了……”

而方才窥见到的威仪与贵气,则消失得个干干净净!

谢易墨松了一口气。

果然,她看错了,阮凝玉这样低微的人儿,如何能有宫中显贵娘娘那般的气质?

见她站在那低声下气的寒碜样,谢易墨心里一哂。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

谢易墨摇着扇子继续笑,“既如此,那看看妹妹怎么个求法了。”

阮凝玉掀起睫毛,轻轻道:“没有春绿,我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姐姐……”

说完,她果真见阮凝玉缩着脖子,怯怯地朝她走了过来。

“求姐姐,不要发卖我的丫鬟……”

想到李鹤川平日里见到阮凝玉是如何温柔地跟她打招呼的,谢易墨目光恶毒,心中带了几分快意。

可她却忽略掉了阮凝玉眸中的诡异笑意。

阮凝玉一步一颤,仿佛风一吹就倒,低声哭泣,转眼便来到了谢易墨的跟前,作势要下跪。

没比厌恶的人低三下四地求自己更叫人快慰的了。

谢易墨却心思阴晦起来,她忙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菱香,下颌对着阮凝玉乌黑的发髻轻抬。

主仆多年,菱香很快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小姐是想让她拔了表姑娘的簪子,让阮凝玉披头散发,又穿着离府那日的衣裳前去祠堂,如此不体面,更坐实了阮凝玉“贞洁不清白”的罪名。

谢易墨,是真的想让阮凝玉死在祠堂上才肯罢休。

主仆俩眼神交流了一下,菱香便上前,便想趁阮凝玉给谢易墨跪下时,见机拔了她头上的簪子!


阮凝玉望着这群纨绔子弟。

熟悉年轻的容颜,大家一下都年轻了十几岁。

她记得他们之中每个人的名字,姚明川、裴羽、贺阳之……

前世沈景钰喜欢她,带她出入京城各私人场所,也自然而然让她加入了他们。

被沈景钰宠得娇蛮的她,跟他们这些游戏人间不务正业的贵族后裔臭味相投,他们喜爱她直率又大方的性子,除了沈景钰真心喜欢他,其他人都是洒脱地跟她交知己好友。

裴羽将她认做干妹妹,贺阳之喜欢叫她的小名,而姚明川喜欢叫她嫂子,天天“嫂子嫂子”地叫。

他们是她一群最好的朋友。

直到她背叛了沈景钰,转头选择了太子,这一切都变了。

因为她的缘故,斩断了原本美好的友谊。

后来,这帮人马便散了,他们开始各自继承家里留给他们的爵位,成家立业,有人远赴边关,也有人在今后的夺位之争站错了队而误入了诏狱。

此时重生归来的阮皇后看着这群曾经的少年玩伴,不由百感交集。

见沈景钰将阮凝玉当做空气,仿佛没有影响到情绪波动而是继续在出牌,其他人愣了一下,便继续吵吵嚷嚷打牌,如同没有适才的插曲。

“好啊!阳之,你又使诈!”

“这次玩大一点的!”

“钰哥,你手气怎么老这么好,快让我摸摸蹭蹭……”

见姚明川眼巴巴地就要过来摸一下他的手,沈景钰懒洋洋地托腮,桌下却一脚踹了下他,害得姚明川被所有人大笑。

沈景钰也放浪不羁地笑了。

看着这嬉闹的一幕,阮凝玉仿佛回到了从前。

看了一会,她便移开目光。

谢易墨全程在关注她,自然发现了她眸底的变化,于是轻笑:“别看了,再看沈景钰也不会理睬你,别自作多情了。”

见阮凝玉没有生气,而是淡定地看了她眼便从她面前经过,谢易墨就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回头,她便见到谢宜温谢妙云姐妹两人,想到刚才谢宜温是怎么训斥她的,谢易墨心里十分抵触,也有怨意,于是她冷着张脸,选择换了条路走。

文菁菁自是跟着二表姐。

于是,谢易墨一行人便同谢宜温她们分开了。

国公府园林里的其他人自然也在关注着小侯爷和阮凝玉。

见沈景钰只在乎着打牌,全然不知阮凝玉此人,有几个千金小姐又在那低声笑。

向来交际圈里都是有鄙视链的,也有利益牵扯。

阮凝玉不是出自长安门第,身份低微,还是从外地过来的,她们自然会排挤她。更何况她生得桃夭柳媚,追求者众多,她们这些身份高贵的闺秀自然心里多多少少的会有些不满。

故而此时都会落井下石,她们巴不得这个谢家表姑娘落魄潦倒。

不过她们笑完,很快便都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继续说些别的话。

归根到底,就算阮凝玉生得再好,可京城讲究的是家世和身份,因而她们都没将阮凝玉放在眼里。

而瞧瞧,小侯爷眼下不也是厌弃阮凝玉了吗?

春绿心思敏感,能比常人感受到的要多些。

她能感受到这些千金小姐都带着对自家姑娘的轻蔑与漠视,于是攥了攥拳。

阮凝玉刚想避开人多的地方,然后等待着宴会的开席。

谁知,眼前却突然冒出来了个玄色长衫的男子。

他长相尚可,但一双眼则透着精光,举止瞧着也出身不凡。

他一出现,手里举着的扇子便险些戳到她的脸上。

男子声音尖,也刻意拔高了音量。

“好你个不知廉耻没脸没皮的阮凝玉,你失了处子身失了清白,还有脸出现在国公府的宴会上?我若是你,早就挖个洞埋进去,没脸见人了!”

这话一出,满园惊哗。

“王家郎君,此话怎讲?”

“什么,阮凝玉失了处子身?”

“宁安侯府不是已经澄清,沈景钰同她是清清白白的了吗,两人当真有了苟合?!”

……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少女的目光更为的不善,有震惊,也有想迫切知道真相的窥探欲。

阮凝玉停下脚步,冷眼看着这位突然现身指着她的鼻子就骂的男人。

她自然记得他,这位便是在她回京那日在大街上高声阔谈,抹黑她名声的男子,王少府监的嫡子王徽风,也就是未婚夫因为她而逃婚的女子的哥哥。

没想到,他这次又过来阴魂不散地针对他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谢易墨的追求者,爱慕了谢易墨多年。

他早就知道谢易墨不喜这个远方表妹,故此不会放弃这个哄谢易墨开心的好机会。

有人扬声:“王郎君,你不会是在胡诌的吧?谁都知你家与阮凝玉有恩怨,你妹妹的未婚夫为了阮凝玉逃婚了,害你妹妹丢了脸面遭人耻笑,你不会是在毁谤公报私仇吧?”

“而且沈小侯爷也在宴会上,如果他听到了你在诽谤妄议,你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王徽风正在等这句话,他嘴角上扬出了个趾高气昂的弧度。

“我如若骗你,科考便一辈子都中不了榜!”

“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们若不信,便出去外面打听打听!”

王徽风说完,回头,无所顾惮地打量着站在前方戴面纱的少女。

他的眼里有不屑,嘲讽,也有男性对于弱女子处境与身材不怀好意的打量,面相都变了,贼眉鼠目的,充满了不适。

“谢家百年清流,大公无私,自然最不耻府里出现了像阮凝玉这样不要脸的小女娘,于是为了惩治阮凝玉的罪行,也想止住流言蛮语,谢家英明,于是派嬷嬷给阮凝玉验了身。”

“阮凝玉如今已不是处女!”


谢家祠堂世远年陈,经过几代人的修缮,空气里漂浮着紫檀的古朴沉香。

谢凌夜里又换了一身白色直裰,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越发衬得清寒孤高。

他淡着眉眼,在神台前上完香后,很快,那道衣摆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阮凝玉还闻到了他手上沾染的香寸的味道,混合着他衣衫上洗过的皂角味,晚间的穿堂风将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一点点吹进她的鼻腔里,令她五官六感全都被调动了起来。

她很不习惯空气全都是谢凌的气息……

阮凝玉面色古怪,就差将“抗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女娘观念本就比较保守些。

按照她的记忆里,她很少跟眼前的男人有这么近的距离,闻到谢凌夜晚刚沐浴更衣完身上的味道,这对于她来说这几乎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谢凌是表哥,何况几岁孩童时,父母就开始教导着男女有别,无论是外头的男子,还是家里头的弟兄叔伯,都要避嫌。

前世她跟谢凌关系疏远淡漠,在谢府甚少有语言交流。

接触最多的一次,便是她私奔这一回……

后面,又恢复了毫无交集的状态。

他是那个高不可攀望而生畏的谢家嫡长孙,她是府里等待着出嫁无足轻重的表姑娘。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后面她风光地嫁入东宫,成了慕容深的太子妃,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跟谢家这位表哥没有任何联系。

而后来,他也为人人夫,除了她在后宫而他在朝堂互相厮杀,实质上他们再也没有对质过。每次见面,他要么在宫廷宴会上请安,离凤椅上的她足足有半个宫殿之远,那么远的距离,她其实总是看不清他的面容,隔个一年半载,只觉得那张神圣的脸似乎更立体了,更成熟薄情了些……

他是许清瑶的人夫,对方是她的大哥大嫂,她更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些。

当了大明皇后之后,她更是几乎没有回过自己的“娘家”名门谢府。

所以她重生回来的那一天,被押上马车跟谢凌同处一车厢,神魂才会那么的摇撼。

所以此时闻到谢凌身上的味道,她才会眉头紧锁,上身下意识地往后倾,心理的抗拒,让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谢凌却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斗争,他负手而立。

滴落檐瓦的雨声里,是他平淡的声音。

“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罚跪这么久。”

阮凝玉眼皮猛跳,差点将脏话脱口而出,但想起自己早已不是皇后出身了,于是尽力忍了下去。

她现在寄人篱下,她要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于是她垂下眼帘。

“表妹糊涂,请表哥指点。”

“糊涂?”谢凌却冷眼看着她,说完,他便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眸里透着一丝凉意。

“我倒是觉得你精明得很。”

路上逃了那么多次,没有想到她原到府里也这么的不安分。

自己惹下了私奔这大祸,借着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秉性,顺手将自己看不爽的人一起拉下水。

阮凝玉遽然被抬起下巴,被逼迫着睁开眼去看他的面容。

夜色下,他的一边脸被橘黄的烛光笼罩,可还是丝毫在他身上看不出暖意。

望着他那冰冷审视的目光,阮凝玉心里微惊。

说实在的,她傍晚针对文菁菁谢易墨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虽然是能叫谢诚宁无法下台片刻,但宰杀权在人家手上,谢诚宁照样能护得了谢易墨。

谁让她在谢家轻如鸿毛,无人庇护。

可是,谢凌却不一样了。

他守正不阿,雷厉风行,就算对方是他的亲堂妹,但错就是错,照样不徇私。

阮凝玉都能想象得到万一哪天他哪个叔叔触法了,他都能大义灭亲地举发家人,亲手将亲叔送进大牢里,并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重生回来,所以阮凝玉知道他铁定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也绝不会包庇堂妹。

他……这是察觉出自己是在利用他了么?

阮凝玉很快便淡定起来。

虽然男人的手没有任何怜惜可言,她的脸颊肉被他捏得生疼,但她还是尽力对他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

“我确实是算准了表哥的秉性,可是确实是两位表姐做错了事……我没有任何一句扯谎。”

“更何况,若不是表哥公正严明,明察秋毫,玉洁松贞,两位表姐又如何能有机会改过自新呢?”

她想过了,她在谢凌面前耍任何小聪明都没有,那不如实话实话,再装一下可怜。

半真半假的话,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辨认不清。

她仰着脖子,努力扯动着五官也要对他讨好一笑。她精致的下巴被他攥得很紧,以至于红艳的唇不受控地撅成了一个娇媚怜爱的弧度,更何况她此时态度谦卑,仿佛将自己低在尘埃里,望着他的眼眸如同浸泡在春水里。

明明她脸未敷粉,容颜清丽,可就是这样的女人,睇他一眼,便仿佛媚意横生。

而她偏偏年龄幼他好几岁。

这样的芳龄,便已经有了这样摄人心魄的姿色。

饶是圣人心的谢凌,也不由手指微僵。

他突然间回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传闻。

满京无不在传,说他们谢家这位表姑娘,年纪轻轻,还未出阁,身段出落得太不“得体”也就罢了,还已练就了一身勾引男人的媚骨。

四处沾花惹草,在各府的筵宴上跟各位年轻儿郎眉来眼去。

当时他这个表妹刚到谢家的时候,他正在郊外别院里备考,还未与她谋面。

起先,他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心里是不信的。

而且,他更是反感未见其人未交往数日便轻易断定一人品性的行径,道听涂说,岂是君子所为?

况且此人是他远房表妹,他更不喜外人随意议论。

可当他回到谢府,亲眼见到这位表妹时……

却次次遇见她同府中子弟嬉戏调笑,而表妹的言行……确实有些失了分寸。

那时原本还信任表妹的谢凌,犹如被打了一巴掌。

但令人费解的是,这个表姑娘能跟其他公子毫无边界感,唯独遇见他的时候,就会花容失色,畏畏缩缩地朝他请安,没了半点媚色。

谢凌当时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便从她身边径直离去。

如今见到她眼眸微湿地朝着自己抿唇一笑,谢凌便觉得手指像触电了般,觉得手下触感如花瓣般滑腻带香。

他拧眉,眸色晦暗。

虽说稍有些家境的男子身边都会有几个贴身丫鬟,一边伺候着通房的事,以便他们在成婚之前早早地开悟云雨之事。

可是他却一向反感,自从母亲给他送过一次通房丫鬟被他拒绝后,便再无此事发生了。

所以,当下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谢凌沉脸,瞬间就收回了手。

阮凝玉只觉得脸颊的禁锢忽然消失,她不由活动着唇边的肌肉,好舒展一下酸痛。

他爹的,使的劲可真大……

谁知玉树琼枝气质的谢凌站在一边,垂眼看她。

“你不觉得你平日行径,太过轻浮了么。”


饶是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谢易墨也被他这声雷霆灌耳般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很久没见过三老爷这般生气了……

祠堂里守着的下人很快识趣地低下了头。

何洛梅这番话,可谓是最毒妇人心,将她的罪最大的升到了最大化,其他的话还好说,可偏偏何洛梅说的牵扯到了每个老爷的仕途。

何洛梅分明是要她的命。

阮凝玉早已见怪不怪了,何洛梅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犯下了什么错误,她这个舅母就会及时出现,打着关心她的幌子为她说话,实则句句都淬了毒,招招致命,只会害得她受罚得更加厉害。

她早就领略过了这个舅母的本领,最是口腹蜜剑,一开始她刚来到谢府时,还真以为何夫人是真心待她好。

直到她差点被算计到失了清白,她才真正地尝到何洛梅的厉害来。

何洛梅为了不让她影响到要科考的谢易书,要想叫曹管家的儿子辱了她的身子……

幸好被她险险逃过了一劫。

而前世……

其实太子慕容深跟谢氏一族原本没有那么水火不容。

而知道了慕容深心仪于她,有意娶她为正妃后,何夫人便开始在暗中作梗,每次她轻飘飘地几句话,都能引起谢家跟东宫的对立,使谢氏跟太子的误会越来越深……

最后,害得她被扫地出门。

让她同太子完婚时,落得了个“忤逆尊长,背刺家族”的不孝女罪名。

阮凝玉在心里冷笑。

舅母,当真是她的好舅母呀……

谢诚宁虽不比两位家中兄长,但也是朝中的四品官员,他暴怒起来震慑力还是足够的,横眉冷目的,足以让任何一个黄口小儿吓破胆。

如若是曾经的阮凝玉,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出现在谢家祠堂,站在三老爷谢诚宁面前的是,却是前世身为大明皇后的阮凝玉。

早已预料到今日所有人会对她兴师问罪了,阮凝玉反应很淡,也没任何顶撞,就这样平静地跪了下去。

“凝玉有错,一时鬼迷心窍同小侯爷私奔令家中蒙羞。在外几日,经过表哥的提点,凝玉已改自新……”

本来想好好兴师问罪的谢诚安见到她如此识时务,不由噎了一下。

而且,更叫人纳罕的是,阮凝玉分明是在向他下跪,可是他却诡异的有种腿软,想将她扶起来换成自己冲她拜伏的冲动。

就好像是……

自己不配让她一跪。

谢诚安被自己心里头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凝玉说完,低头单手在那抹泪。

何洛梅冷眼看着,心里却是冷笑。

不愧是个下贱胚子,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一点也不像她亲自教养的闺女,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千金闺秀,就算遇到再大的风浪,人也是举止大方的。

真不知道沈小侯爷看上了这个小贱人什么。

祠堂上只剩下了表姑娘低声哭泣的声音。

很快,阮凝玉抬起头,一双我见犹怜的眼睛望着前方两位话语权重的老爷。

“凝玉知道自己就算这么说…知道自己辱没了门庭,怎么样也无法求得舅舅们的原谅……”

说完。

又啪嗒,掉了眼泪。

“既然如此的话,凝玉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凝玉这便死了算了,给舅舅们以死谢罪!”

说完,阮凝玉径直起身,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表姑娘已经对着祠堂上的一根梁柱直直地冲了过去。

春绿吓坏了:“小姐!”

“表姑娘!”

……

祠堂上一时乱糟糟的,谁也不曾料到老爷们还没有开始发作,这表姑娘就如此不经吓,居然要寻死觅活的!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忙去拦着阮凝玉。

就在阮凝玉的头要撞上柱子时,她就被春绿在身后抱住了身体。

春绿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你不能想不开啊!”

阮凝玉却不听,不听。

她脸上沾着泪痕,“你不要拦我……我已经没脸面对舅舅们了,你就让我去死吧!让我亲自去到谢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请罪!”

说完,作势要去撞。

吓得屋里头的丫鬟婆子又去拦。

所有人都在劝,表姑娘,不要啊!

好端端的祠堂,一下子乱得跟菜市场一样!

何洛梅见状,脸都黑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之前如此蠢笨木讷的阮凝玉这次居然学聪明了,开始装可怜要寻死了起来!

人命关天,就算她与沈景钰私奔,这罪名也绝不至于以死谢罪!

果不其然,在气头上的谢诚宁一下子倍感郁闷,他也是被阮凝玉一心要寻死的行径吓了一大跳,怕她真的一头撞死在谢家各代祖宗前,于是眼皮猛跳。

“够了!”

谢诚宁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谁说让你去死了?!”

演了半天的阮凝玉听见了这话,动作一停,也不寻死了。

她放弃挣扎,突然安分了起来,又识时务地冲他跪了下去。

“是,凝玉这便不寻死了。”

“凝玉这就听舅舅的话,定好好地活着,还请舅舅责罚我,别气坏了身子。”

谢诚宁倒吸一口气,“你!”

何洛梅这时起身,轻轻啜泣地劝道:“是呀老爷,凝玉到底是你的外甥女呀……凝玉平时一向听老太太和大伯哥的话,从不出言顶撞。你还是不要出头了,还是让二哥和老太太过来吧……”

谢诚宁在兄弟里排行最低,不像其他人家里的那个最小的孩子得到最多的宠爱,在谢府,谢诚宁反而成了最容易忽略的那一个。

更何况,他上面两位兄长皆异常出色,政绩斐然,做的官也一个比一个大。

而他资质平凡,在两位兄长的衬托下,便更加得黯然失色,常年无形的打压下,谢诚宁便养成了好面子的脾性,心理也有些扭曲。

听到何洛梅这般说,谢诚宁气血一下子涌上来,一时更是拉不下脸来。

于是更加觉得方才阮凝玉的所为,都是看扁了他这个三舅舅,所以才忤逆他的!

一时半晌,三爷谢诚宁已经在气头上,就算一把火就能将其点燃起来。

何洛梅看着跪在地上的外甥女,叹了一口气。

“五姑娘,你今日穿着这身衣裳回来……你便实话告诉舅母,你是不是同小侯爷有染了?真的非小侯爷不可?”

说到这里,她美丽的脸上又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

语气仿佛是很心疼她。

“五姑娘,你就告诉舅母……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已成定局,舅母也可以为你做主。”

阮凝玉明眸眯了起来。

何夫人的话很值得推敲。

若是前世的她,重点绝不是放在“与沈景钰有染”这事上面,而是……觉得何洛梅会替她做主,何况何洛梅之前表现得那么心慈善良,她真的会误认为舅母想要帮她。这样的话,鬼迷心窍的她就有可能嫁给小侯爷。

如果她真的接住了何夫人抛来的橄榄枝的话,她的清白便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她这个舅母,果然心机深沉。

阮凝玉若有所思,没接话。

但谢诚宁却因为自己夫人的话,更是笃定了他这个远方外甥女已经跟小侯爷发生了什么。

这个孽障!

他们府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姑娘?!

他伸出手,气得颤抖。

“来人,家法伺候!”


谢易书神色严肃,他脸上的愁绪也不像假的。

昨日文菁菁和谢易墨说的言辞原来都是真的,但因为前世并没有发生过这一遭,阮凝玉就没有当回事,以为全都是对方的胡言乱语。

这下,阮凝玉方知事情的严重性。

她抬起那张稚嫩的脸。

“二表哥,我没有跟谁有过娃娃亲。”

适才过来找表妹的时候,谢易书便一路忐忑,他怎么也不相信他这个花容月貌的表妹竟会跟那种不学无术的癞蛤蟆订过娃娃亲,他也害怕表妹当真要回雍州去嫁人了。

如今亲眼听到从表妹从口中说出来,谢易书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他们就是看你刚出事,成心过来骗婚的!”

谢易书俊逸的脸气得微红,起身就要去找他们算账。

阮凝玉却叫住了他,“二表哥,等等。”

谢易书止住脚步。

阮凝玉折好桌上的字帖,将它们完好无损地收纳起来,一边淡淡道:“既然祖母都同意了,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当今的谢老太太是一品诰命夫人,是跟已逝的谢老太爷历经过各种风雨见过世面的,现今朝廷上无论哪个臣子,见到了老夫人都得恭恭敬敬地敬茶。

老太太年迈了也依旧耳聪目明,她虽然极不喜她这个表姑娘,可是也绝不会被别人诓骗都不自知,老太太品性正直,也不会任由随便一个来认亲的阿猫阿狗就让她嫁给对方。

所以,那来认亲的“亲戚”,一定是做了十足十的打算了。

谢易书听了,目露凝色,“那怎么办?”

阮凝玉坐在石凳上,她想的却比谢易书要多一层。

前世她私奔被抓回府后,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亲戚过来认亲,她也没有娃娃亲,所以谢易书说的这群打秋水的亲戚,究竟是从何冒出来的?

上辈子难不成她真的有过门娃娃亲,可是如若是真的,那么前世怎么不见这群人来过。

还是说,因为她重生做的事不一样,也就改变了别的命运轨迹?

可是到目前为止她做的事都影响极小,更何况,也绝对是影响不到迢迢千里之外的雍州那边才对。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易书越想越愤怒,他自然相信他的表妹。

他想回去跟他的母亲说,可是何洛梅原就不喜阮凝玉,甚至禁止他私底下跟表妹见面,所以何洛梅只会坐视不管,她巴不得表妹早早地嫁回雍州去。

至于他的父亲,更是不能指望了。

谢易书突然到了一个人。

“凝妹妹,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长兄!”

眼见他提到了谢凌,阮凝玉眼皮跳了跳。

一眨眼,谢易书就跟他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梦云亭。

虽然没有头绪,但是阮凝玉自然不会让别人做主自己的婚姻,要嫁人,她也绝不会嫁给一个落魄穷酸的浪荡子。

她收好物品,便打算去荣安堂找老太太,可是过去的时候,却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用过夕食便早早地歇下了。

阮凝玉一行人只好离开。

春绿掉了眼泪,“怎么办啊小姐,小姐总不能嫁给那样的人吧!”

今日府中都在耻笑姑娘有一个癞皮狗般的娃娃亲未婚夫,更气人的是,老夫人竟然随随便便地就同意了。

阮凝玉在皇宫里见过了大风大浪,也不甚在意,她当晚睡了个香甜的梦。

一大早,她便起来梳妆打扮,然后早早地便去老太太的荣安堂。

这次,又吃了个闭门羹。

老太太身边的杨嬷嬷面色不豫地瞥了她一眼。

“老夫人今日身子抱恙,还请表姑娘回去吧。”

见春绿张口想说什么,阮凝玉按住了她的手,而后笑着看向杨嬷嬷:“我知道外祖母是因我与小侯爷私奔而对我失望透顶,凝玉知道自己成了罪人,便自请在荣安堂外面跪着,老夫人什么时候气消了,我才起身。”

说完,她带着两个丫鬟跪在了炎炎烈日下。

杨嬷嬷挑眉,对她嗤之以鼻,倒也没说什么,便由着她这么跪着了。

阮凝玉知道,老夫人心里本就对她有怨,打进府以来她也没有喜欢过她。

她要给对方看的,是她的态度。

至少也要让老太太知道她已经承认了错误,有心悔改。

否则的话,老太太同意的这来历不明的婚事便真的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不想嫁人,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暗算她。

在皇宫里阴谋诡计多年,她当然能嗅出这背后不一般的味道来。

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在阮凝玉她们跪了两刻钟后,府里的女娘们也刚好过来请安了。

谢宜温见到她,瞥了一眼,便事无关己地收到了目光,谢妙云跟她站在一块本来言笑晏晏的,看见她,也皱了眉。

谢易墨见到她跪着,便走了过来。

“哟,这是谁呀。”

“这不是那个厚颜无耻败德辱行的表姑娘吗?怎么,跪了这么久,祖母都不肯让你进去么?”

阮凝玉不愿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继续跪着,目视前方。

谢易墨见她就算过着也仪态娴静端丽,有种难以言喻的如紫莲般高贵的气华,不由心中嫉妒。

“呲,不会是来求祖母退回婚事的吧?阮凝玉你想得美,我看你俩出身都下贱,配在一块,也甚是般配。”

不远处的杨嬷嬷笑望着这几个谢家的嫡女,“姑娘们,日头晒,快进来吧。”

瞧着阮凝玉依旧假清高般地无视她,谢易墨冷哼了一声,转头便进了屋。

文菁菁比这几个女娘要慢些,稍晚了一会,也过来了。

她见到阮凝玉跪在地上,叫了声:“阮妹妹。”

杨嬷嬷见是她,喜悦地迎上前,“文表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老太太见不到你,人正不高兴呢!”

文菁菁被她握着手,抿唇含蓄一笑。

眼见两位出身相似的表姑娘的待遇却天差地别,文菁菁低颈微笑时,便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少女。

春绿攥紧了拳,咬唇。

杨嬷嬷无视地上的阮凝玉,笑着将文菁菁给迎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请安完走出来姑娘们依然见到了跪在地上的少女,夏日的太阳毒,阮凝玉汗水早已打湿了薄衫。

谢妙云有点看不下去,不忍道:“要不要去跟祖母说一说……”

谢宜温却嫌恶地道:“你可别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个卑贱的表姑娘,倒下去了也是不要紧的,只要别死在府里就好了。”

虽然她跟阮凝玉无恩无怨,可是自打阮凝玉做了这等辱没门风的事后,心里自然对她很是憎恶。

谢妙云想起表姑娘做过的事,也闭了嘴。

“你说,有些人呐,分明都是府里头的表姑娘,一个人见人厌,祖母却格外宠爱你,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谢易墨对着文菁菁笑道,阴阳怪气。

跪在地上的阮凝玉置若罔闻。

很快,女娘们离开了,独独剩下她跪在外头。

太阳毒辣,待阮凝玉有点快晕过去的时候,眼前便有阴影压过来。

杨嬷嬷不喜地俯视她,道:“阮表姑娘,起吧!老太太叫你进去。”

进去是谈关于表姑娘的婚事的。

进了屋后。

“这门婚事我不会取消。”

只见坐在缠丝梨花塌上的谢老太太戴齐眉镶玉抹额,雍容大度,此时她手里握着茶杯,一边品尝。

“此事已决,你不用再说了,回去吧。”

然而,她眼前的少女却迟迟不动,私奔之事过去后,她身形好像出落得更纤长了,那张脸也更娇艳了许多,怪不得之前能招蜂引蝶。

若不是她母亲……她早就任由这个表姑娘漂泊在外了,就算死在外头,也不关谢家的事。

同为表姑娘,也不如菁菁懂事贴心。

谢老太太心里就不喜。

阮凝玉垂首,轻声细语:“外祖母,凝玉想知道对方是何人,父母在世的时候,从没有跟我说过跟哪一户人家有过娃娃亲。”

谢老太太放下茶杯,横眉,“按你的意思,老身还诓你欺负你这个小姑娘不成?”

阮凝玉忙垂下眼。

“凝玉不敢。”

谢老太太冷笑一声。

过了一会,她又道:“此事不用再商议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此人家乃你父亲与他知己好友在你年幼时订下的娃娃亲,我也不是欺负幼辈仗着你无父无母就随便发落你婚事的无德妇人。”

谢老太太目光冷淡,拿出一封信。

“但是对方却拿出你父亲订娃娃亲时的亲笔书信过来,这字迹的确是你父亲阮生秋的,既然此事是真的,你也清白不清不楚,名声败坏,倒不如让你回到雍州嫁人去。”

谢老太太叹了一声,“我这也是为你好。”

阮凝玉震惊地抬起头,接过那封书信,便低头查看。

而就在这时,珠帘外传来杨嬷嬷的声音。

“老太太,大公子过来了。”

听到谢凌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消息,阮凝玉身体僵硬住了。

而就在这时,波光漾动的珠帘外长身立着一道禁欲冷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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