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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我嫁妆?我让渣男父子悔断肠谢婉茹李琰最新章节

谭醋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谢承启在下朝之后,主动向皇帝请奏,说有要事。于是皇帝便将人叫到了御书房。可没想到谢承启到的时候,太子正好也在。并且也是刚刚汇报完政务。于是,准备离去的太子又突然坐了下来,也想看看谢相找父皇所为何事。“说吧,你单独找朕,所为何事?”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谢承启。谢承启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先是扫了一眼太子,而后又看了眼皇帝,想了想,开口道:“臣此次前来,是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还望陛下准允。册封宁远侯夫人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随着谢承启的话落,两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哦?朕前些日子听闻你的养母回京了,难道正是那宁远侯夫人?”“回陛下,正是。”皇帝听闻,装若思考的捋...

主角:谢婉茹李琰   更新:2025-01-03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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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婉茹李琰的其他类型小说《吞我嫁妆?我让渣男父子悔断肠谢婉茹李琰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谭醋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谢承启在下朝之后,主动向皇帝请奏,说有要事。于是皇帝便将人叫到了御书房。可没想到谢承启到的时候,太子正好也在。并且也是刚刚汇报完政务。于是,准备离去的太子又突然坐了下来,也想看看谢相找父皇所为何事。“说吧,你单独找朕,所为何事?”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谢承启。谢承启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先是扫了一眼太子,而后又看了眼皇帝,想了想,开口道:“臣此次前来,是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还望陛下准允。册封宁远侯夫人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随着谢承启的话落,两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哦?朕前些日子听闻你的养母回京了,难道正是那宁远侯夫人?”“回陛下,正是。”皇帝听闻,装若思考的捋...

《吞我嫁妆?我让渣男父子悔断肠谢婉茹李琰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谢承启在下朝之后,主动向皇帝请奏,说有要事。于是皇帝便将人叫到了御书房。

可没想到谢承启到的时候,太子正好也在。并且也是刚刚汇报完政务。于是,准备离去的太子又突然坐了下来,也想看看谢相找父皇所为何事。

“说吧,你单独找朕,所为何事?”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谢承启。

谢承启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先是扫了一眼太子,而后又看了眼皇帝,想了想, 开口道:

“臣此次前来,是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还望陛下准允。册封宁远侯夫人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随着谢承启的话落,两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哦?朕前些日子听闻你的养母回京了,难道正是那宁远侯夫人?”

“回陛下,正是。”

皇帝听闻,装若思考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道:“可朕听闻,这谢氏膝下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且在此次科考中中了进士,你此番替那谢氏挣取诰命,就不怕有人说你越俎代庖?”

替母亲挣诰命这种事,一般都是儿子中了举,亲自向皇上请奏的。

此番如果谢承启替谢氏挣得了诰命,那就没他顾昭什么事了。恐怕到时候有人就会说顾昭不孝,还要谢承启这个养子来替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

然而谢承启向来不注重自己的名声,又怎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于是只道:

“皇上不用担心,臣的名声一向不好,也不在乎再差一点,只愿能让母亲有个身份傍身,不至于让她日后被人欺负了去。”

皇帝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想,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欺负你这个‘活阎王’的母亲?

他谢承启的名声早已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

皇帝迟疑了一瞬,似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谢承启的请求。

毕竟若是这圣旨一下,恐朝堂上也会有人心生不满,说自己偏爱谢相。

一旁的太子李琰见状,也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禀告道:“父皇,儿臣觉得谢相一片孝心,感人至深,若是能为自己的养母挣得一份诰命,等于是向百官起了个榜样。儿臣认为此事可行。”

谢承启睨了太子一眼,似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

要知道,在当代若是想要给妇人请封诰命,是需要本人对社会,或者对朝廷做出过贡献的。

不同于其它朝代,儿子只要做官,就可以替自己的亲人去请封。

大夏国的诰命夫人,含金量是相当高的。甚至可以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使用特权。

“哦?可朕记得,宁远侯的母亲顾老夫人,似乎也是先帝亲封的老太君,如果谢氏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岂不是做儿媳的要凌驾于婆母之上?”

皇帝说着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落在谢承启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才是谢承启替她母亲请封诰命的真正目的吧。

就是为了防止侯府的老夫人仗着辈分和身份,欺压谢氏一介妇人。

不得不说,就冲着谢承启对养母的这份孝心,作为皇帝都有点酸了。

他不禁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那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

太子:“……”

“罢了,你既有此孝心,朕又怎能不允,这件事朕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言下之意,皇帝已经同意了谢承启的请封,但至于这圣旨什么时候下,并没有明确答复。

谢承启抿了抿嘴角,拱手道:“多谢陛下,臣听闻陛下最近正在为江宁的盐税一案头疼,恰好,臣的养母乃江宁淮乡人士,若陛下准允,臣可以去往江宁一趟,尽早查清此案。”

听闻这话,皇帝脑门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

心道:好你个谢承启,这是明着要逼迫朕尽早下旨封谢氏为一品诰命了,明知道他为这起盐税案头疼了许久,早不请战,晚不请战,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不就是想要逼着自己快点下旨,答应他的请求么?

皇帝有些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哼,满朝文武,也就只有你胆敢这么跟朕说话。”

谢承启把头一埋,答道:“臣不敢。”

“哼,你这都当面朝着朕逼宫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皇帝虽然看着生气,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实际上他却没有多少怒意,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而谢承启显然也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偏头朝着太子使了个眼色。

太子李琰见状,忙上前一步,朝着皇帝劝说道:“父皇息怒,江宁盐税案困扰您已久,此番如果由丞相出马,必定能将那些中饱私囊,隐匿在暗处、妄图搅乱朝纲的势力连根拔起。届时不仅能清除一批朝廷的蛀虫,还能追回巨额税款,充盈国库。”

皇帝睨了一眼帮腔的太子,“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朕若是还不同意,岂不成了不近人情。”

李琰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岂料下一秒,皇帝话锋又是一转,朝着李琰道:“江宁的案子,朕的确头疼了许久,但这一次,朕打算派你去。”

李琰一惊,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

皇帝点了点头,道:“朕刚刚收到消息,匈奴大王病重,其下面的几位王子也争斗的厉害,故而匈奴王特意来信,请求咱们派兵前去平定内乱。”

说到这里,皇帝睿智的目光缓缓落在谢承启身上,道:

“谢爱卿身为我大夏的丞相,又足智多谋,此番由你带兵前往,相信必定能迅速让草原的各方势力臣服,平定匈奴王庭的内乱。”

“此事事关重大,交给别人去做朕也不放心,爱卿可愿前往?”

谢承启还没讲话,一旁的李琰出声道:“父皇,丞相虽然足智多谋,有着活阎王之称,可毕竟只是一介文臣,听说草原匈奴人个个皆勇武善战,儿臣担心让丞相前去,恐有不妥呀。”

皇帝没好气的瞪了李琰一眼,道:“朕只是派他去平衡草原的各方势力,为我大夏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又不是让丞相去领兵打仗。

再说了,朕会安排郭将军随行,一切指令,皆听从爱卿指挥,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若是担心,不若换你去匈奴王庭,让丞相替你去江宁查案?”


一见到几位族老,谢婉茹率先向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礼貌的打着招呼。

“我就说今儿一早怎么院子里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客人到来,婉茹见过各位叔伯,见过族长。”

对于谢婉茹,几个本家的人自然都是认识的,各自互相客气寒暄了几句。

最后,赵守城又开始大吐苦水,说什么收成不好,家里发了大水等等,最后提出要顾家出五千两银子,要把祖宗祠堂里里外外全都翻修一遍。

重点说了这都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事,希望谢婉茹能理解并支持。

谢婉茹倒没什么,脸上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可顾老夫人在听到五千两这个数字之后,忍不住‘噌’的一下起身,惊问道:

“多少?”

五千两?

你们怎么不去抢?

赵守城等人若说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开口要的多了些,有点心理压力。

可在看到顾老夫人院子里的吃穿用度,浪费和奢靡之后,心里那点压力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他站起身,朝着顾老夫人拱拱手,反驳道:

“嫂夫人,这五千两银子,我们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敢多要,首先是这地方你得重新选吧?那乡里里长村长的,上下打点需要银子的吧?还有这工人的工钱,买材料的成本,以及祠堂建好之后,总得要宴请十里八乡的人摆上几桌筵席吧。”

说完,他又指着那张桌子上丰盛的饭菜,道:

“我看嫂夫人这随随便便一顿饭,这又是鸡鸭又是鱼的,都够咱们乡下人一年的吃喝了,您都这么奢侈了,就算从牙缝里省下几口吃的,这银子它也就出来了呀。难不成,只管自己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却让祖宗们的排位还摆在那破烂的祠堂里吗?这样做像话吗?您是要祖宗们的在天之灵都日夜不得安宁吗?”

“我们也不想来麻烦侯府,可这祠堂是大家的祠堂。我们为了这事儿,我们几个已经是砸锅卖铁,但还是凑不够。您在侯府享尽荣华,若不拿出这五千两,让我们这些贫苦族人寒心呐。”

“听说世子今年已经上了榜,中了进士,这日后也是要做官的,若是没有祖宗的保佑,你们侯府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赵守城一席话,站在道德制高点,一口一个祖宗保佑。

怼的顾老夫人是哑口无言。脸上也是青一阵的白一阵,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她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咬牙道:“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些吃食,我又不是每日都吃。”

早知道今日这本家族人要来,说什么也不会让厨房把这些好东西给端上来。

这下好了,估计这些人还以为自己每吨都是山珍海味了。

“嫂夫人,银子是你们侯府的,您爱怎么花我们也管不着,今儿就只要您一句话,这银子,你就说给是不给吧。”

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顾老夫人身上,很好奇她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若是不给吧,估计等这几人出了侯府的大门,就能把她编排成那不敬祖宗,抛弃宗亲,自己贪图享乐,锦衣玉食,却眼睁睁看着顾氏的族人们吃糠咽菜受苦受难。

可若说给吧,五千两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这几年侯府的账面上都还是亏空的,一想到自己要出这么大笔银子,顾老夫人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样。

过了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五千两,太多了!”

“最多只能给你们两千两。”

此前不需要修葺祠堂,他们过来打秋风的时候,都是几百两。

这次借着修葺祠堂的名义,多给了一千多两,倒也说的过去。

可顾守城几人既然来了,也早就料到侯府的人会砍价,或者找理由推脱。自然也有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嫂夫人,您若实在拿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这事若是让本家那两位老太公知道了,那是铁定得气出个好歹来。

若不是因为两位老太公年纪太大,走不动路,这一趟啊,他们是打算亲自前来的。”

顾老夫人一听这话,一张脸顿时更难看了。

顾守城这是在威胁她。

顾氏一族还有两位辈分很高的老太公,人称‘老寿星’,已经快要一百一十岁了,是整个顾氏都要供奉起来的吉祥物。

这顾守城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威胁顾老夫人,若是拿不到五千两银子,肯定会回去添油加醋一番,告到两位老太公面前。

这样一来,若真将那两个老不死的气出个好歹来,那侯府的名誉就算是要彻底毁在她手上了。

顾老夫人瞪着一双老眼,死死的看着前面几人,仿佛要将人身上戳出来一个窟窿一样。

她知道,今儿这五千两银子,侯府是跑不掉了。

于是,顾老夫人视线一转,看向谢婉茹,沉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本家族人都在等着吗?还不去账上取了银子过来?”

看热闹躺枪的谢婉茹:“……”

窝霍,老虔婆柿子专捡软的捏是吧?

被族人下了脸子,转头就朝着自己发难。

她谢婉茹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吗?是吗?

显然不是。

只见谢婉茹看了看顾德安,顾德安窝囊的把脸偏到一边,连个屁都不敢放。

转头又看了看几个族人,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再有就是顾老夫人,一副只管发号施令,高高在上的模样。

感情全场就只有她谢婉茹是泥捏的呗。

谢婉茹深吸口气,闭上眼调整了一番呼吸,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既隐忍又委屈的表情。

“可是母亲,公中账目上早就没有银子了啊。若不是儿媳的嫁妆撑着,恐怕这侯府连下人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了呢。”

“可饶是如此,儿媳的嫁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呀,这顾昭要做官,上下要打点,府里还有庶子庶女要养活,您院子里每日还要几十两银子的补药供奉着,儿媳就算是座金山,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谢婉茹也不在乎脸面,直接当着族人的面就开始哭穷。

卖惨嘛,演戏嘛,谁还不会似的。

而且她不仅要卖惨,还要把顾老夫人给架在火上烤,先前吃进去多少,今儿都得给吐出来才行。

果然,几个族人一听说侯府账上都没银子,偌大的侯府还要儿媳妇的嫁妆撑着,一个个的都感到丢脸。

在这个朝代,但凡体面点的人家,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同样反应的还有顾昭。

先前心里有多得意,多想要看谢婉茹笑话,此刻就有多狼狈,多滑稽。

该死啊!

谢婉茹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早就让谢承启替她请封诰命了,却一直故意藏着不说,就是为了在苏公公面前看着自己丢脸,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耻笑。

顾昭死死的捏着拳头,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愤怒,还有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有他谢承启?

自打谢婉茹回京之后,就一直活在他谢承启的阴影之下,顾昭都快要气炸了。

同样错愕和震惊的还有顾德安和顾老夫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顾德安毕竟是在朝堂上混的,最先反应过来,忙朝着苏有年化笑道:

“哎哟,看这误会给闹的,原来是丞相给夫人请封的圣旨,那还等什么,快些跪下接旨吧。”

顾德安忙朝着顾家众人使眼色,并特意拽了一把还在神游的季芙蓉,领着众人在圣旨面前跪下。

苏有年讽刺的翻了个白眼,等众人全都下跪之后,才展开手里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治世以崇勋为要,褒贤之典,历代攸隆。今有侯府谢氏,温婉贤良,性行淑均,柔嘉维则,端庄静雅,夙著女范。自入侯门,克勤克俭,内理家政,井然有序,雍容有度。

今特册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锡之诰命,荣及宗族。望尔谢氏,益持恭顺,为天下妇人之表率,勿负朕恩,钦此!”

“臣妇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婉茹率先开口,顾家其余众人也都高呼万岁,看着谢婉茹接过苏公公手里的圣旨。

谢婉茹接过圣旨之后,朝着身后的春枝看了一眼,春枝会意后,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苏公公手里,并道:

“公公一路辛苦,这些银子您拿回去喝茶。”

苏有年掂了掂手里的分量,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丞相的母亲,果真是个极其大方的。紧接着,苏有年又乐呵呵的说了些恭喜的话,转而就带着几个宫人离开了侯府。

等苏有年走了之后,顾家众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而盯着谢婉茹手中的圣旨,心情十分的复杂。

尤其是季芙蓉,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跑上去撕烂谢婉茹那张碍眼的笑脸。

“母亲,你是故意的吧?”

顾昭这时候也不打算装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朝着谢婉茹发难。

“你明明知道,还故意藏着掖着不说,就是为了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害我像一个小丑一样被宫里的人嘲笑,这样你就满意了?”

他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婉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谢婉茹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朝着顾昭看过去,直接就让顾昭当场破防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母亲你永远都只会记得你那养子,生了我却不养我,我好不容易努力向上爬,只为了能够证明自己,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你除了一天到晚的打击我,嘲笑我,还干什么了?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啪”的一声。

谢婉茹见顾昭越说越离谱,直接上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众人没想到,谢婉茹竟然在这个时候朝着顾世子打了一巴掌!


顾嫣然不明所以,有些不服气。

“可是祖母,嫣然不喜欢母亲这样。嫣然很心疼世子哥哥。”

顾嫣然都快憋屈死了,明明是想让祖母想法子去对付谢婉茹,可她怎么还反过来劝自己要忍。

她内心是排斥的。

顾老夫人又岂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朝着顾昭看了一眼,继续道:“你难道不想帮助你世子哥哥,成为他的一大助力吗?”

顾嫣然一听这话,先是满脸的疑惑,紧接着咬了咬唇,道:“祖母,嫣儿自然是愿意的,您希望我怎么做?只要能帮到世子哥哥,嫣儿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一旁的顾昭一听这话,内心无限感动。

顾老夫人示意顾德安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只留下季芙蓉母子,还有顾德安,顾昭几人。

之后便开诚布公的道:“嫣儿过完年也要十六了,该相看好人家了。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段时间不妨先忍耐忍耐,借着谢氏的名头,多去外面走动走动,最好能联络上一些高官府邸的夫人们,早日将嫣儿的亲事给定下来。”

随着顾老夫人的话落,几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顾嫣然去讨好她谢婉茹,出席各种京中贵夫人们举办的宴会,好为自己择一门好亲事?

顾老夫人大概也知道这么做会让顾嫣然很委屈。于是她亲自褪下了手腕上的一个满绿镯子,塞到顾嫣然手里,道:

“嫣儿呐,咱侯府如今就你一个待嫁的女儿,这些年来,你父亲和兄长也从没拿你当过外人,这个时候,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的终身幸福,也是为了帮助你兄长,帮助整个侯府啊。

你放心,待你出嫁,祖母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套丰厚的嫁妆,不会让你在夫家吃亏的。”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于顾嫣然一个庶女来说,无疑是十分诱人的。

有哪家的庶女能像她这样,出席各种高端的宴会,吃穿用度就跟府上的嫡女一样,还能由家中长辈们相看最好的婚事。

除了庶出的身份上矮了一截,可以说顾嫣然过的比许多官员家的千金小姐都还好。

”可是母亲,嫣儿毕竟是庶出,那些高官府邸的夫人们,又如何能瞧得上?”季芙蓉一边佯装用帕子抹泪,一边担忧的说道。

关于这一点,老夫人也已经想到了。

“无妨,我侯府在京中的地位本就不低,咱们只需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嫣儿得侯府看重,在府中的待遇并不比一般的嫡女差,这就够了。”

“凭嫣儿的条件,就算是入皇家,也都是可以的。”

顾老夫人无意识的一句话,像一束光一样,直接点亮在了顾嫣然的心里。

“祖母,您真的这样认为吗?”

入皇家?那就是嫁给当朝的某个王爷或者皇子?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啊。

顾老夫人精明的老眼一闪,道:“这有什么,嫣儿生的貌美,就算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妃也是顶顶够的。正好谢氏刚封了诰命,应该明日就要进宫,嫣儿有机会,不妨多进宫里走动走动吧。”

顾嫣然一听这话,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在宫里,就只有六公主是她的好朋友,但要入宫的话却也是不容易的。

就像祖母说的,若是真能得某个皇子或者王爷相中,哪怕是做个侧妃,在身份上也可以高出京城不少贵女了。


“不知为何,本宫瞧见谢夫人,竟是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故人。颇有种一见如故之感。听说谢夫人刚从无相山回京,不知可否给本宫讲讲,那无相山的事?本宫倒是很有兴趣想要听一听呢。”

谢婉茹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谢柔的手。

她知道,柔儿这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众人,她十分看重自己,让这些后宫中想要陷害自己的人都掂量掂量后果。

她这是想要保护自己啊。

谢婉茹心下一阵感动不已,回道:“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山里生活琐碎而已,娘娘若是想听,臣妇随时有空,都可以伴驾左右的。”

谢柔一听,缓缓一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本宫今儿也没什么事,不如请谢夫人移步至未央宫,正好本宫那儿新到了陛下的一批赏赐,夫人若是故事讲的好,本宫也有重赏。”

谢婉茹眨眨眼,很快就起身行礼道:“娘娘抬爱,臣妇惶恐,愿任凭娘娘差遣。”

谢柔忍住了差点就要上前去搀扶她的动作,凡事过犹不及,今日已经让淑妃等人见到自己对母亲不同也就罢了,若是过了,恐惹人生疑。

很快,谢婉茹朝着几位妃子告退后,便跟随谢柔入了未央宫。

此处是后宫最豪华最宽敞的宫殿,装潢的也是十分大气磅礴,殿宇轩昂,地面皆铺以光滑的玉石,温润细腻,光可鉴人。室内的陈设也是华丽无比,无论是贵妃榻,琉璃灯,还是锦衾绣褥,都是顶顶好的材料,且香炉里正飘散着丝丝缕缕的檀香,仿佛瞬间能让人一扫疲惫。

入了内殿之后,谢柔先是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屋内仅剩下母女二人。

这时候,谢柔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奔涌的思念之情,突然一撩凤袍,朝着谢婉茹笔直的就跪了下去。

“母亲,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声音都有了哽咽。

谢婉茹见状,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亦带了些许泪花。

“好孩子,快起来吧。”

之后,母女二人相抚而坐,谢柔轻轻依偎在谢婉茹怀里,就像曾经在无相山时的那样。

“母亲,您此番突然回京,打算什么时候从侯府离开,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顾德安那厮宠妾灭妻,顾昭也是个白眼狼,依我看,母亲不如带着所有的嫁妆离开那处,回头自立女户,再养上百八十个面首,岂不快活?”

谢婉茹听闻,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怎地跟谢承启在一起待久了,兄妹两个开口问的话都一模一样。

立女户,还养面首,就连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谢婉茹都做不到这么豪放。

而这话竟然从一个古代妃子的嘴里说出来,可以想象一下有多割裂。

先前的时候,谢承启也是这么问的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侯府。只不过后面的话没说。

接下来,谢婉茹也没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和离的事,恐怕暂时得往后靠一靠了,过段时间,我准备回趟江宁娘家。”

谢柔一听,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皱着眉问道:“娘要回江宁?可是外祖母她们出了什么事?”

谢婉茹眸子闪了闪,道:“最近时常梦见你外祖他们,自打嫁到侯府,我就再也没回过娘家,正好这次被册封了诰命,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外祖母她们。”

实则是谢婉茹回忆起原书中的情节,祖母好像就是在这段时日突发疾病,命不久矣。


就这样,谢婉茹落后了半步距离,跟在李琰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朝宫外走去。

结果在抵达宫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侯府车夫一脸的歉意。

“抱歉夫人,早先马儿吃坏了肚子,现在拉不了车了,小人已经派人去侯府安排新的马车过来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

谢婉茹步子一顿,“半个时辰?”

谢婉茹步子一顿,“半个时辰?”

彼时正值六月,太阳正晒的慌,难道还要在这宫门口等上半个时辰?

那她精心保养的皮肤和妆容,还能见人吗?

正当谢婉茹在心里纠结的时候,就听见李琰主动上前道:“既然侯府的马车坏了,夫人若是不介意,孤可以顺带载夫人一程。”

谢婉茹先是一愣,紧接着内心涌上一股淡淡的喜悦。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殿下了?”

原来书中没有写到的太子,竟是这么的平易近人吗?

李琰则展颜一笑,刹那间让这头顶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夫人客气了,请吧!”

谢婉茹被他这一笑给整的心跳都要加速了,完全不受控制一般。

她伸手捧在了自己的胸口。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和太子殿下有过多的接触,可心里又一根弦在拉扯着她。

只是同坐一辆车而已,一会儿大不了坐的远一些,等到了侯府也就好了。

谢婉茹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踩着凳子上了那辆太子专属的豪华马车。

等上了马车才发现,不愧是皇家御用的马车,竟比侯府的整整宽敞了一倍,车身以乌木打造,质地坚硬且纹理细腻,四壁皆镶嵌着厚厚的锦缎软垫,上面还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图案。

中间还放置了一张小几,上面摆放着冰盆和几样精致的瓜果点心,看上去异常的可口。

谢婉茹在宫里走了一路,这时候不禁也有些渴了。但她也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伸手去拿。

宫规森严,身份有别,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一旁的李琰自上车后,就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谢婉茹,发现对方在扫过桌子上的瓜果之后,目光稍微停顿了一瞬,很快移开,紧接着便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李琰不禁有些好笑。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是绝对不会将刚才在湖心亭舌战群雄的妇人,和眼前这个看似寡淡的女子联系起来的。

他有种直觉,刚才的谢婉茹,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灵动,狡黠,锋芒毕露。

眼前的这个谢婉茹,不过是被身份地位所禁锢住的一个壳子,是故意表现出来让大家所看到的一

面。

想到这儿,李琰不禁心想,若是时光能倒退十年,她还未曾嫁人生子,又该是怎样的明媚动人?

但紧接着,李琰就被自己的这个假设给吓了一跳。一双浓眉紧紧的皱起。

他是太子,一国储君,怎能对一个妇人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李琰赶忙摇了摇头,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踢出去。

然而人的思想又岂能受自己所控制的?

李琰越是想避开,可心底滋生的邪恶就像一粒种子一样,不断的在生根发芽。

两人谁都没说话,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太子/夫人。”

这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你/您先说。”

紧接着又是再一次的异口同声。

最后,两人同时失笑。


最后,李琰先是咳了一声,开口道:“听闻夫人先前在湖心亭遇到了淑妃等人,她们可有为难夫人?”

谢婉茹思索了一瞬,心想李琰问这话的用意。

“回殿下,并无。”

“哦?那夫人和贵妃此前就认识?”李琰紧接着又问。

原本是随口的一问,然而却让谢婉茹不禁身子怔了怔,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殿下多虑了,贵妃娘娘久居深宫,臣妇刚从无相山回来,怎么会有交集?”

谢婉茹不禁在心里怀疑,难道自己和柔儿之间的互动,让太子给瞧见了?

李琰一听她这么说,也不知信没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也是!只是孤听闻,贵妃素来喜静,从不主动与他人结交,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邀请了夫人去未央宫,故而有此一问罢了。”

听李琰这么一说,谢婉茹心里一疼,是对谢柔的心疼。

谢柔其实是个明媚又张扬的女子,只不过进宫后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故作高冷,树敌无数,好让大家都觉得,她就是一个没有后台,空有美貌的妃子而已。

但谢婉茹明白,在复仇这条路上,她有自己的执着和坚持。

有些仇,她要自己亲手去报。

因此,直到现在,谢婉茹其实也并不明白谢柔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仇人是谁,只知道对方也有着不俗的身份就是了。

就在谢婉茹正想着事情的时候,行驶的好好的马车不知怎地,突然一个急刹车。

“吁……”

谢婉茹刚好坐在车门口的位置,一时不察,身子便也不受控制的向前面栽过去……

好在她和李琰的中间还隔了一张小几,谢婉茹扑过去的时候,肚子刚好磕到了小几的边缘。

“嘶!”

谢婉茹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夫人,你没事吧!”

李琰反应过来后,忙上前查看谢婉茹的伤势。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车身又是一晃,李琰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托着谢婉茹的手又是一个错位。

眼见谢婉茹笔直的向后栽倒,头与车辕之间只剩了差不多一臂的距离,李琰想也不想,当即手上一个用力,将谢婉茹一个错位放在了自己的身侧。而他自己则由于惯性,‘砰’的一声撞在了车辕上。

‘咔嚓’一声骨头脆响。

谢婉茹只听到一声闷哼,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李琰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一般。

她吓的大惊失色,忙唤道:“殿下,您没事吧?”

说着就要掀起李琰的袍子,查看对方到底哪里受了伤。

其实这只是谢婉茹出于对伤者的一种本能的关怀,她此前跟在鬼医身后学医,什么刮骨疗伤,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都不在话下。

然而在李琰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贵为太子,平时甚少有人能接近他的身体,更别说此刻正以如此近的距离,还让对方掀开了袍子查看伤势。

谢婉茹一靠近自己的时候,他感觉心跳都在加速,耳尖也不自觉的有些发热是怎么回事。

“孤……孤没事……”

他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淤青了。

比起伤到自己的肩膀,总比谢婉茹磕到了头要好。

若让谢承启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他车上出了事,保准会找他秋后算账。

然而谢婉茹却不打算就此揭过。

她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可我方才明明就听见了,若不是殿下眼疾手快拉了臣妇一把,这时候受伤的就该是我了。”


糟糕,刚才一时情急,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当初为了勾引顾德安,可是说服了大哥私下里帮忙运作的,这要在今日抖落了出来,可就真的全完了。

季芙蓉突然清醒过来,若是顾德安知道当年的真相,侯府一定容不下她。

而娘家哥嫂这边也被自己得罪了回不去,那她可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想到此,季芙蓉忙安慰道:“大哥,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哎,昭儿好不容易中榜,将来是要入仕的,算我求你们了,今儿先放过我,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后面这句话,季芙蓉是走到季奎身边说的 ,仅用了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围观的众人正一脸疑惑,准备听季奎继续爆大瓜,结果却见季奎突然转了脸色,朝着顾昭化笑道:

“既然二妹都这么说了,那我做大哥的若是在咄咄逼人,倒显得狭隘了。

毕竟都是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是吧,世子爷?”

顾昭虽然不清楚两人商量了什么,但既然季奎不再逼迫自己喊舅父,他自然是高兴的。

顾昭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却在这时候。周遭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

“本相还真是没想到,今儿还能目睹这么一出大戏!

真是精彩至极!”

众人连忙回头一看,刹那间全都怔在了当场。

来人一身暗紫色金丝绣纹长袍,长身玉立,面如白玉,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一抹冷峻与傲然,似能看穿这世间一切虚妄。狭长的双眸,更是犹如深邃的幽潭,蕴藏着千年寒冰。

“谢相!是谢相!”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瞬间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石头一般,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人面露惊愕,眼睛瞪得老大。

也有人神情激动,甚至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袍,确定有无不妥之处。

无一例外的,谢承启甫一出场,瞬间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见过谢相!”

有官员起头,众人相继朝着谢承启见礼。

顾德安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满脸堆笑,亲自上前迎接道:“哎呀,不知丞相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快请上座吧。”

不怪顾德安突然像是变了张脸一般,无比殷勤和谄媚,实在是权相谢承启的大名,在整个大夏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相传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连中三元,一马当先入了朝堂,随后又在政事上屡屡提出十分具有前瞻性的见解,且手段凌厉,行事雷厉风行,人称活阎王。

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做到了百官之首,丞相的位置。

也是历朝历代最年轻的丞相。

不仅如此,他还颜值超高,府上至今无一通房侍妾,是京城所有闺中女子梦寐以求都想要结亲的对象。

怎奈谢承启虽然厉害,但却无父无母,相传他有一个养母,远在千里之外,不过最近好像回到了京城,众人也都在心里猜测,能培养出如此优秀又极具才华的男子,其养母又该是怎样的独具慧眼。

谢承启并没有搭理顾德安的话,而是清冷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眼,眉峰微微皱起,问道:

“怎地不见贵夫人?”

顾德安以为他说的是季芙蓉,连忙一把把怔愣中的季芙蓉给拉了过来,笑道:

“原来丞相和蓉儿早就认识,早知道,就该给你发一封请柬了,下人们也不至于怠慢。”

说完,他还嗔了季芙蓉一眼,“蓉儿你也真是的,既然你和丞相早就认识,为何不早说,差点怠慢了贵客。”

季芙蓉:“???”

谢承启余光扫了季芙蓉一眼,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似乎也透着几分不满。

“这是你夫人?”

顾德安:“……”

难道自己搞错了?谢丞相不是为了季芙蓉而来。

就在这时,顾德安脑海里闪过一张美艳但却同样有些清冷的脸来。

谢婉茹!

难道这谢相竟是为谢婉茹而来?

一股不妙的情绪在胸腔发酵。

“敢问谢相,要寻的可是拙荆谢氏?”

谢婉茹,谢氏,和谢承启认识,等等……

姓谢……

姓谢……

一个令顾德安难以接受且十分大胆的想法突然在他脑海中涌现,难不成?

下一秒,还没等顾德安验证这个猜测,斜里就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

“都说了不必特意来看我,结果你非要来,瞧瞧,把咱侯爷都给惊着了。”

来人正是谢婉茹,这话是对着谢承启说的,语气里自带着一股子亲近的意味。

顾德安回头一看,只见谢婉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正红色织金牡丹长袍,正朝着这边款款走来。那袍子上面用金线绣制而成的牡丹竞相绽放,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耀眼夺目。

腰间的锦绣腰带做工细腻,绣着锦绣祥云的图案。下摆长裙宽大而华丽,每走一步,都如同盛开的红莲。

她头上梳着高髻,发髻上插满了华丽的簪钗。脸上薄施粉黛,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眉如新月,双眸犹如一泓秋水,明亮而深邃,眼中透着威严与自信。

顾德安一时间看的痴了。

十年了,岁月似乎对谢婉茹格外的优待,只褪去了少女的青葱稚嫩,如今的她,更像是洗净了铅华,历经岁月沉淀,有着一股独有的风华绝代的美。

下一秒,听见谢承启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再次将众人惊了个外焦里嫩。

“见过母亲,数日不见,母亲近来可安好?”

甫一见到谢婉茹,谢承启脸色便柔和了几分,当众屈身朝她行礼问安。言语之间,自然流露,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对在场的众人来讲,这无异于一道惊雷狠狠的劈了下来,叫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活阎王竟然当众唤谢氏为母亲?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谢相那位神秘的养母?

天啦,这也太……

得知真相的众人,无一不感到震惊和意外,纷纷消化着这个事实。

而顾德安在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后,内心先后经历了震惊,意外,愤怒,紧接着又涌出狂喜。

震惊的是,谢承启竟然真的是谢氏的养子。

愤怒的是,谢氏竟然隐瞒了自己,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诉他这个当家人。

而狂喜的,则是想着今后看在谢承启的份上,就先和谢氏凑合着过,暂且不提和离的事。这样一来,谢承启也就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儿子,官场之上,岂非一大助益?

毕竟活阎王的名声,可真真是太好用了,简直到了能小儿止哭的地步。

这可真是太好了!


……

宴会上,季芙蓉见婉茹就这么走了,内心狂喜。

谢婉茹不在,那一会儿就能趁此机会,好好在那些贵夫人面前游走一番,趁机结交。

“好了,她走就让她走吧,反正席面也差不多快开了,你帮忙盯着点就是,不会出什么大错。”顾德安在一旁安慰着。

季芙蓉点点头,压抑着内心的狂喜。

转头在看到顾嫣然的时候,遂耐着性子安慰道:“好了,快让丫鬟带你下去补个妆再上来吧,你放心,母亲今天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顾嫣然虽心有不忿,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能因为挨了一巴掌,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那样岂不是如了那毒妇的意?

哼!

今日她偏要让谢婉茹那毒妇看看,自己是如何大出风头的。

接下来,季芙蓉便带领着顾嫣然,游走在一众贵夫人之间,见缝插针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别说,一些夫人们还就吃她这一套,一圈下来,有不少人都还打听了顾嫣然的亲事,还有才艺等等。

季芙蓉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一一为大家介绍顾嫣然,说些客套话。

当然,也有些家风清正的官夫人,压根就看不上季芙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还领着一个庶女在宴席上大肆招摇。都在私下里鄙夷季芙蓉母女。

这边,顾德安有心将顾昭介绍给一众官员们认识,混个脸熟,便领着顾昭游走在一众官员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正当气氛进行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听见门房的小厮唱报道:“季子爵协同其夫人到,季府众人到……”

紧接着,就见到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协同其夫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串呼啦啦的人,有男有女,年龄都在三十出头,有的在二十出头的样子。

正在和一众夫人们谈笑风生的季芙蓉猛地回头。

在看清来人后,心里一个咯噔,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没错,来的这群人,正是季芙蓉的娘家人。正是先前谢婉茹让人去请的。并且还特意将宴会的时间晚说了半个时辰。

因此,季家众人到来的时候,席面已经开始。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一群高贵的天鹅群里,涌进来一群山鸡,显得又土又鹾。

为首的男子,正是季芙蓉的兄长季奎。他的身后,是季家二房季大海,和一众季家的嫂子们和晚辈。

一见到季芙蓉,季奎就扬声跟她寒暄起来。

“哈哈哈哈,二妹,许久未见,大哥瞧着你是风韵不减当年呐,侯府办喜事,你还能想得起我这个当哥哥的,看来当年没白疼你呀哈哈。”

“大哥说笑了。”

季芙蓉扯着笑忙迎了上去,在季奎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也就罢了,还带来这么多人,如此高调张扬,这是要把她的脸往地上踩么?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侯府,只是一个低贱的妾室。

季芙蓉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季奎听闻后,一脸的不满。

“怎么?二妹如今发达了,有了侯府世子傍身,就瞧不上哥哥们这些穷亲戚了?想当初,要不是你哥哥我力排众议,安排你嫁到这侯府,你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

“就是,当初要不是你求到你哥面前,让娘松了口,估摸着,你还在那教坊司被千人骑万人压呢。做人可不能忘本。”季奎的夫人李氏,也在一旁帮腔。

”大哥,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芙蓉的过往,就好比一块遮羞布,此番被大嫂当众掀开,怎能不气?

“不是什么?二妹,你这都成了侯府夫人了,办这么大一场宴会,也不想着提携一把娘家人在一众贵人面前露露脸,连张请柬都没给送,哼,要不是顾世子心善,想的周到,恐怕我们今儿还进不来这大门了。”二哥季大海挺着个啤酒肚,也上来朝着季芙蓉一顿吐槽。

“不是的大哥,你听我解释……什么?你说请柬是谁给的?”

季芙蓉解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二哥说是顾昭给季家送的请柬,一时怔住了。

这时,季大海亲自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红色的请柬,在季芙蓉面前晃了晃。

“呐,你仔细看看,这不是你们侯府发出来的请柬吗?怎地,难道你还不知道?”

“还是说,你真没打算邀请娘家人过场?”

一想到这儿,季氏兄弟俩的脸色就变得尤其难看。黑的像锅底一般。

季芙蓉一把抢过季大海手里的请柬,一看,不是顾昭的字迹又是谁。

她身子晃了晃,压下胸口的闷气,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招呼道:

“既然是昭儿亲自邀请的,那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随我来,我这就吩咐下去,再加两桌席面。”

季芙蓉说完,就朝着身后的张嬷嬷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下去安排。

却不料季大海直接一掀袍子,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道:“这不有现成的嘛,就不用二妹费心安排了,你今天是主角,你去忙你的,我和你嫂子侄子们,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你忙你的去吧。”

季大海挥手赶人,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季芙蓉被他这做派气的胸口疼,还想上前劝说,却被身后的张嬷嬷拉住了。冲着她摇了摇头。

季芙蓉方才冷静下来,心想,依着二哥二嫂这一家子的脾气,若是今日不顺着他们,怕是会闹的很难看。

“派人盯着他们,要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季芙蓉低声吩咐。

“是,老奴遵命!”

……

这次的宴会的席面,谢婉茹也是用了心思的,不仅邀请了樊楼最好的厨子来掌勺,还自己发明了一些甜品和果茶,在餐后饮上一杯,很受一众夫人小姐的喜爱。

季家众人敞开肚皮吃的差不多之后,就开始端起主人家的架势,游走在一众宾客之间,推杯换盏,借机结交一些权贵。

主打的就是一个喧宾夺主。

除了季家两兄弟,季家两个嫂子,还有下面的子女,也都趁机寻找各自的目标,端起酒杯到处敬酒。

一时间,众宾客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侯府举办的宴会吗,怎么不见侯府的主人家来招呼,反而是一众听都没听说过的季家人前来攀附?

还有这季家人当众如此谄媚奉承的嘴脸,让众人觉得,饭桌上的菜都不香了。


谢婉茹担心他一气之下真把那些个世家子弟给整过头了,引起众怒,不由地劝说道:

“承启啊,娘没什么要紧的,真的,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清楚吗?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谢承启先是疑惑的扫了眼她,没说话,但紧绷的嘴角显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美好。

“母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紧接着,谢婉茹便招呼那妙医娘子进了屋子,对她的身体进行了检查。

结果也确实如谢婉茹所料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小腹处磕碰导致了淤青,涂抹药膏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消散。

女大夫嘱咐了两句后,谢婉茹便吩咐春枝付了诊金,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穿戴好后,见谢承启还等候在一旁的花厅里,谢婉茹也移步过去,在凳子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你看,我就说了吧,真没什么大碍,我又不是瓷做的,哪儿能磕一下就坏了呢。”

不过谢婉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十分感动的。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承启啊,娘有个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

谢承启听闻,放下手里的茶盏,正色道:“母亲有话,但说无妨。”

谢婉茹想了想,遂开口问道:“娘这几日啊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你外祖母病了,很严重,我自打嫁来侯府,就再没回过江宁,我打算过阵子抽空回去一趟,看看你外祖母。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啊。”

她不能直接说自己未卜先知,预测到母亲生病,用托梦的说法,就正好。

谢承启听闻,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皱,“母亲如今有了诰命在身,若是以思念亲人为由,回娘家小住一段时日,倒也不是不可,这件事,不如就交给我来安排。母亲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此事不急,我计划下个月初初出发。既然要回去,这段时间,总得做些准备才是,你外祖母身子不好,一些好药肯定是少不了的,只是娘这里还缺一味罕见的药材,遍寻不得,你认识的人多,若是有消息,可以先留意下,不管对方要多少银子,都可以买下来。”

谢承启听闻,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问:“那药材叫什么?我去命人找来。”

“紫石英,是一种矿物类的药材,一般只有在北方极寒之地才会有,大夏气候温暖,据我所知好像并没有这样的药材,娘也只是让你碰碰运气罢了。”

实际上是谢婉茹的母亲病重,若想要治好,正好就缺了一味这样的药材。

她也知道,这样的药材肯定极其难得,跟谢承启这么一说,也的确是打算碰碰运气的。

可没想到谢承启竟无比认真的找春枝拿来纸笔记录了下来,问了此药的特点和性状等等,还说此事包在他身上。

谢婉茹听闻,不禁感到一阵温暖。于是问道:

“承启啊,你就这么相信我,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先是说自己做梦,然后借故要回江宁,这在正常人看来,本就有些牵强。

再有就是提出一种闻所未闻的稀奇药材,他难道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就刚好能预料到,这次去江宁就一定能用得上?

她虽然占着个养母的身份,但不想跟谢承启之间生出什么隔阂。因此,有些话,或者说有些误会,能说清楚的,就要尽早说清楚。

当然,除了她穿书的事。

听她这么问,谢承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迎上谢婉茹好奇的目光,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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