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何思薇家时,段誉买了几瓶啤酒。
心里闷的发慌。
他不知道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本以为,许念在他心里就那样。
——只是何思薇不在时的一个慰藉。
当年何思薇出国结婚,他只觉得心都要死了。
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身份。
恨他和何思薇之间的那道鸿沟。
可后来,许念像团永远不会灭的火焰。
包裹他、温暖他,他逐渐觉得,这日子,好像也还不错。
就连一开始只是出于玩味心思的顶替了段衡做的那件事,也不想和许念坦白了。
他莫名的有些害怕,许念浓烈的爱意,会随着谎言的坦露,而一起消逝。
但他大抵是不怕的,因为段衡失忆了。
他不信,就这么巧,能恢复、能让这个真相重见天日。
可当何思薇回来的那一刻,他突然就不想管了。
毫不犹豫的就让刚回国的段衡换了他的衣服,先去冒名顶替一下对许念的照顾。
毕竟她流产了,要是知道不是他,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何思薇是他心里永远不能撼动的一个,就连要流产的许念也不行。
但其实他没有离婚的心思。
只是觉得,许念这般爱他,不会介意他对何思薇的“稍微”陪伴的。
薇薇是个跳舞的,腿没了,这么困难的时候,他不能不在身旁。
他是想,陪她渡过这段困难的时期。
毕竟,许念总是会在身后等着的,不是吗?
可后来,事情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
许念居然说要离婚?
段誉觉得她不可理喻,只不过又是一个博得他关注的粗劣手段罢了。
所以段誉骂了她、吼了她。
但逐渐的,段誉发现不是那样的,许念,似乎真的要离婚。
直到许念生气的拆穿了他3年的谎言时,段誉真的慌了。
心像是被尖刀绞着,生疼生疼。
他感到有什么在悄悄流失,是许念的爱吗?
段誉一瓶一瓶的喝着啤酒,何思薇还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劝。
很吵。
她懂什么?
许念才是他的老婆。
意识逐渐模糊,段誉终于醉倒了过去。
……段誉喝酒喝到进医院了。
我觉得新奇,可心底毫无关心。
甚至在30天一到,直接去医院不耐的催着段誉和我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他那副苍白的面孔,我都怕有人冲出来说我虐待病人。
可没办法,我实在是烦透这段婚姻。
快点离婚——是我当下唯一的愿望。
走到民政局门口。
段誉破天荒的哭了,他眼眶通红,俊朗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微躬下身。
语气满是恳切的哀求:“念念,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好不好?”
“何思薇我已经安顿好了,只要你不愿意,我和她甚至不会再见面。”
“求你了,别不要我。
好不好?”
面色苍白的男人,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我平淡的盯着他,摇了摇头:“放手吧段誉。”
“三年了,我对你有多好,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
“你也不亏了,现在,放我自由吧。”
“你很清楚,我已经不爱你了,不是吗?”
——啪嗒啪嗒!
微凉的水珠打在我脸上。
居然下雨了。
段誉低着头,背脊微弯。
细密的雨水砸到他的眼睑,汇聚成豆大的水珠,而后坠落。
他眼里揪着一丝执着,脚步像钉在了原地。
突然,一大片的阴影打在了我的头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檀木香。
抬头望——是段衡。
他温柔的垂眸问我:“念念,办好了吗?
一会去吃牛肉火锅。”
语气温和,给冷寂的雨幕平添几分暖意。
我挽上段衡的臂弯,朝面前淋的似落水狗的男人淡淡叫到:“走吧段誉,快把离婚证领了。
别耽误我和段衡吃火锅。”
段誉终于动了,眼神空洞,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
他自嘲着扯出一抹笑:“好。
离,离吧。”
离婚证到手的一瞬间,心头的巨石终于卸下。
我真正的,和这段错误的婚姻说再见了。
我牵着段衡果断的走了出去。
而段誉,则沉默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他一直在望着我的背影。
可又如何?
毕竟,我不会再为他回头了。
……离婚的第二年,我和段衡再婚了。
在外人眼中,这或许是一场仓促的转变,但于我而言,这是新的开始。
段氏家族的权力争斗,现在成了段衡和段誉之间的较量。
可出奇的,段衡虽大多在医院渡过,商业头脑和手段确实格外的凌厉敏锐。
就连段誉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我曾经调侃过他这一点,段衡只笑着亲了亲我嘴角:“我是去治病,又不是不能看书学习。”
“何况高中时,没见识过我脑子有多好吗?”
“再说,你一个许氏总裁,我作为你老公,怎么也不能被人压一头吧?
我可得给我老婆长脸。”
我亲昵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骂着说他:“净会贫嘴!”
可很快,段衡就直接拿下了总裁的位置,直接用行动来说话。
而段誉则像条败家犬,接着开拓国外业务的理由,直接灰溜溜的逃到了国外。
段衡告诉我这个消息时,阳光斜斜打在落地窗上,映在男人俊朗的半张脸上。
花香随着春风飘进来,日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