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的脸色瞬间沉下来,风雨欲来。
就连何思薇也瞪大了眼睛,眼神无辜又带着震惊。
我就这么环胸盯着段誉,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染上愠怒:“你又在闹什么许念?”
“我又没有出轨,你无端端扯什么离婚?”
“我都说了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薇薇本来出车祸就很惨了,你一定要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子吗?”
我冷冷扫过他们二人,之间那种亲密的氛围,谁看了不说一句登对呢?
我一字一句:“一定要上了床才叫出轨吗段誉?
在你心里,谁更重要,你自己清楚。”
“我说了,离婚。
这几天我会把离婚协议给你。”
段誉一声冷笑,居然愤怒的摔碎了桌上的杯子:“想离婚?
没门!
这几天你就好好冷静冷静吧。”
说罢就推着何思薇离开了。
可能是早就被伤透了。
我居然还能像无事人一样,招呼着段衡过来:“快来,我们吃饭吧。”
段衡斟酌着语句,表情担忧。
一边手脚麻利的摆开食物,一边问我:“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先出去一下。”
我摇了摇头,语气满是自嘲:“不用。
本就该看清现实了,现在不过是把这些东西都扯到明面上罢了。”
“我也不想继续自欺欺人,他段誉,哪里像是心里有我的样子?”
嘴里囫囵吞了一口烧骨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抬头认真望向他:“你这粥,是在哪家店买的?”
段衡笑了笑:“好吃吧?
就在三中后面的那家金记餐厅。”
金记餐厅?
……不就是小时候我和段誉经常去吃的那家吗?
心下一惊,我装作不经意追问:“你……以前经常去吃吗?”
“看你的样子,像是老顾客。”
段衡皱了皱眉,一副思索的样子:“我,在国外发生过车祸,很多事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曾经和一个人经常去吃这家店。”
——咚咚咚!
心跳变得剧烈。
我感觉到有什么多年来一直坚信的东西在崩塌。
压下心中震惊,我扯开话题,装作无事的吃完了这一餐。
一吃完,我就回到房间给秘书发信息:帮我查一下段衡之前在哪里上学的,还有这几年他身上的经历。
段誉的有恃无恐,突然改变的习性,段衡话里话外对这家店的熟悉,还有透露的线索。
让我隐隐觉得,有什么深藏的秘密要浮出水面了。
秘书很快把资料发过来。
段誉确实是在三中读的,但在高三就被段家人送去国外了。
还记得我被人救下那一天,当时我踩自行车在上学路上,突然一辆大车失控,车尾直接冲我甩来,我被吓的摔倒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一道强劲的力道死死拽着我背上的书包将我拖回人行道。
自行车被大车车尾死死撵得变了形。
死里逃生,我充满感激的回头。
就看见了桀骜少年那张严肃的脸:“下次小心点。
我可不能从死神手里救你两次。”
救命恩人说啥都是对的,我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说要感激他。
他就说放学在学校后面那家金记餐厅等我。
我们二人意外的都喜欢菜干烧骨粥,便由此开启了饭搭子的日常。
但他从没告诉过我名字,问他也只是神秘的说:“不重要,记得我的脸就行。”
我只知道他成绩好,比我高一级。
甚至我还会带着不会的题目去问他。
他不算温柔,但每次都简言意赅的把我不会的题讲得明明白白。
少女怀春,芳心暗许,喜欢的种子就这么悄悄种下。
但我高二的某一天,突然再没见过他。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和段衡高三被送去国外这一点,恰好对上了。
本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张脸,但那一日——妈妈在宴会上指着段誉,说:“念念。
这就是要和你联姻的段誉。”
那张无数个日夜想起的面庞,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
少年已然成熟,锋芒内敛,眉眼俊朗依旧。
我愣住了,脚步不受控的走到他面前,冒昧的红着脸问他:“你,你还记得我吗?”
段誉有些愣怔,细细打量着我,眼神露出迷茫。
我小心翼翼的说:“高中的时候,你救过我,我们还经常一起在金记餐厅吃菜干烧骨粥。”
段誉陷入了沉思,几秒后,他一脸恍然大悟,温柔的说:“噢,是你啊。
我记得。”
所以我才对这场联姻那么甘之如饴。
无数个日夜付出的真心,只为敲破他冰封的角落。
可这居然可能是——段誉仗着段衡失忆,冒名认领的吗?
毕竟,段衡在3年前在国外出了车祸,脑补受损,部分记忆缺失。
那时,恰好是我和段誉联姻之时。
没有什么比,一段年少时的暗恋过往,更能拿捏女人心思的了。
段誉啊段誉,真是好手段。
我就这么被骗了整整3年。
苦苦溺在这爱情的苦海,浮浮沉沉。
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